“别照了,太丑了。”岳人拿掉我头上的树叶,说道。
“你才丑!”我气呼呼地攥着拳头,只见岳人转身,用后背朝向我。
“上来吧,我背你。”岳人说道。
“能行吗……”我对岳人表示怀疑。
意外地可靠。
岳人背着我,稳健有力。我轻轻地环着岳人的脖子,结实的肩膀,精瘦的肌肉,这是属于他的男子气息。流云拂动,风撩起了岳人柔顺细软的发丝,精致可爱的脸颊毫无掩盖地展露出来。白嫩得让女生羡慕的肌肤,修剪整齐的妹妹头,身上孩子般的奶香味,这又让我恍惚觉得岳人还是个小男孩。不知何时起,就连这样的距离,也总觉得有些害羞。
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涌上心头,让我不自觉地抓紧了一些。
“搂太紧啦。”岳人扭过头来。
此时岳人眼中倒映着我,我的眼中也倒映着他。
“岳人,你好可爱喔。” 我静静地凝视着岳人有些泛红的脸,含笑道。
“真是的,又说这样的话!”岳人不悦地撇了撇嘴。
“那,岳人觉得我可爱吗?”我趴在岳人的肩上,一脸期待。
“这个,果然还是体操社的女孩子比较可爱。”岳人似乎认真地想了一下,答道。
“切。”
“不过嘛,笑起来的莎白是世界第一可爱喔。”岳人用同样认真的语气补充道。
心中纷纷洋洋的花火,‘叭’地一下绽放,倾泻而出的情感,模糊了我们之间的界限。岳人的温柔,不是那包容一切的水,而是热情绚烂的花火。
岳人慢慢移近脸来,直到他的嘴角,轻轻贴在了我的唇上。风呼呼地吹着,偏偏都能感受到对方细微的体温。
“要…吗?”
岳人将我放到长椅上,幽蓝如海的瞳孔中,映照着我的模样。
“好啊。”我慢慢地凑近,快要触碰到的一瞬间,映出的却是凤温柔的脸庞。
我愣愣地僵在空气中,半晌。
“骗你的,哈哈。”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掩饰自己内心的窘迫。
岳人默不作声,像是赌气般地,抓着我的肩,吻了过来。蜻蜓点水般的吻,才开始,便结束。
绸缪已久的雨,从山林中蔓延,银色的小溪,扬起阵阵迷雾。雨和雾穿梭在山间,全然化作一片飘渺了。
“下雨了。”我侧身翻找包中的折叠伞。
“不要管雨的事情了。”岳人用他温热的手掌捧着我的脸,再度靠近。
“会感冒的噢。”我用伞柄抵住岳人。
“……知道了。”岳人的手从我的脸颊上移开,纤长如洋娃娃般的睫毛,丧气地垂下了。
似曾相识的情绪,写在了岳人的眼睛里。
岳人背着我,我则打着伞,继续踩着湿滑的泥阶而上。树叶沙沙而落,溪水潺潺流淌,雨敲打着两旁的铁扶手,溅出一朵朵亮银色的花。
“不如你做我的老婆吧。”乘着雨声,岳人目视前方,用随意的语气说道。
“诶~我以后可不想当电器行老板娘。”
“这个不需要你来操心,安心吧。”
“那岳人的话就更不靠谱了……”
“喂喂,果然莎白就是把我当傻子了吧?!”
“快看,是东京塔!”我兴奋地指着远处微微露出云端的塔尖。
“什么时候一起去吧?”
不冠以任何意义的吻,少年口中稚嫩的承诺,在这个十几岁的年纪里,悄然而至了。一瞬间的悸动抑或是习惯在一起的依赖,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如此难以捉摸。如果说喜欢是见到对方时慌乱的心跳,那此刻不合时宜的砰砰跳动的心,又算是什么呢?
雨停了,一切归于平静。雾随雨散去,风也仿佛定格了,只有雨水在地面上聚集的空明的水镜,无声地倒映着我们的影子。
我和岳人返回神社,只见忍足独自站在那里。
“喂喂,岳人,男生可不能欺负女孩子啊。”忍足见我一瘸一拐地走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欺负她了!是莎白自己太重从树上摔下来了。”岳人急忙澄清道。
“你闭嘴啦!”我捂住岳人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忍足看惯了我和岳人幼稚打闹,他笑着摇了摇头。这时,迹部和沁雪从侧边的小道上走来,两人边走边聊,一副融洽的气氛。
“本大爷对你的盛装舞步很感兴趣,下次,我们比试比试。”
“我很期待。”
“迹部……该不会是天狗变的吧?”忍足久久地注视着沁雪手上的外套,若有所思。
“岳人,为什么是天狗变的啊?”我戳了一下岳人,问道。
“因为天狗会把迷失在森林的人拐走!”岳人小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疯话呢,侑士?冰帝的学生走失了,我作为组织者,也是要负责的,希望你不要搞错了。”迹部冷冷地回应着忍足那玩笑底下带着一丝质问的眼神。
“果然是迹部的主意……”
“有意见吗,暴发户,啊嗯?”迹部没有再说明,而是搭起我的茬来。
“抱歉,我刚刚迷路了。”沁雪一脸歉意地对忍足说道。
“没事就好。”忍足微笑道。
沁雪又恢复了那抹分寸得体的笑容,她朝忍足客气地点了点头,又笑眯眯地看着我和岳人打闹去了,仿佛赢得御守时那个可爱放纵的她从不存在一般。
晾在一边的忍足显得太闲,只得拧开矿泉水,漫不经心地喝了起来。
“忍足,你的吗?掉在地上了。”宍户拍了一下忍足,递给了他一个粉色的御守。
忍足接过一看,御守上面写着‘结缘’二字。
“不是我的呢。”忍足把御守还给宍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