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依然简单的可以。
煎蛋、煎香肠、一些生菜叶子。
安闻没有看到这里有养鸡,想来是和其他吃的一起送上来的。
主食依然是昨天硬硬的黑面包。
喝的依然是羊奶。
端着羊奶,安闻竟然有些担心,不知道那头小羊羔够不够吃。
仿佛是看出他的担心,贺心晨让他放心:“那小羊可以吃草了,总不能一直喝奶吧!”说着,他在对面坐了下来,拿起刀叉,准备用餐。
安闻一听,乐了:“那倒是,总得长大嘛!”
两人相视而笑。
……
吃完早餐,两人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今天他们要出去打水。
木屋建在山上,非常原始,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煤气。
贺心晨早上做的饭,也是烧的柴火。
木屋里的用水,一般都是在下雨天,将桶放外面接雨水,储存起来。如果不是雨季,那就得去山坡背面的小湖里去打水。
木屋后方,安闻牵着母羊、旁边跟着那头小羊羔,下了山坡。
此时,他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在小树林后方的小湖了。
看着贺心晨双手分别拎着水桶,安闻摇了摇头:“国外和国内可真不一样,居然没有扁担,啧啧,打水全用手拎!”
别看贺心晨拎着两个水桶,但是一会儿打了水,他也需要帮着拎水桶,美其名曰‘参与感’。
贺心晨看向安闻:“一会儿你将母羊放开,他们会自己吃草。”
安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山坡想来是打水的人走多了,竟然走出了一条小路。
两人就沿着小路一路往下,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抵达山坡下的小湖。
明明看起来没多远,居然走了这么久。
站在湖边,安闻不由得脱下了外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受着湖边吹过来的凉爽空气。
“别感冒了。”
贺心晨走过来,又将外套给安闻披上了。
安闻刚刚就将母羊放开了,母羊也没有乱跑,就安安静静的带着小羊羔在湖边吃草,不时还喝着湖水。
贺心晨将两个空水桶装满后,放在了岸边。
安闻看到后,主动上前拎了一桶,转身爬坡,往回走。
贺心晨也拎着一桶,跟了上去。
他们也没管母羊和小羊,他们一会儿将水运回去,还得下来继续打水。
其实安闻也曾想过将水桶绑在母羊身上,但是想想也就算了。
吃着人家的奶,还让人家背水喝,有些过分,况且这羊也不是他们的,要是让羊累倒了,到时候羊的主人该伤心了。
一桶水说沉不沉,但是安闻只能用一直手,走走停停,回到木屋大约快到中午了。
贺心晨将自己的水桶放到了菜地旁,然后拿起水舀,开始给菜地里的生菜们浇水。
看到那些生菜,安闻想到了昨天的三明治,他不由得开口提了一点小要求:“我不想吃三明治了。”
贺心晨浇着水,点头:“那就不吃了。”
然后不一会儿,坐在餐桌前的安闻,看着贺心晨端来了一大碗熏肉沙拉、以及几片黑面包。
三明治的散装版。
安闻:……
安闻最终没有说什么,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他知道,估计这里也只有这些了,不过生菜叶子还挺新鲜的,毕竟是贺心晨刚刚从菜地里拔出来的。
吃完了饭,两人又拿着水桶打了两趟水。
最后一趟,他们并没有着急回去,反而坐在了湖边,静静欣赏着湖水。
太阳已经越过最高的位置,不过依然把眼前的小湖照的波光粼粼的。
贺心晨想到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随身小笔记本,拿出夹在里面的笔,开始写了起来。
安闻还以为这人是在画画,但是他靠了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在写着一些数字,他不明白那些数字代表什么。
“是乐谱。”贺心晨时不时看着小湖,又时不时低下头写着,“别忘了,我还是个歌手来着!”
安闻一愣,才反应过来,没错,一开始贺心晨的确是个歌手来着,只不过之后才开始演戏。
安闻:“你之前为什么会回来演戏?”
贺心晨没有看安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安闻张了张嘴,心中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可能是感动,也可能是恐惧,更可能是其他的,但是唯独没有厌恶。
安闻躺了下来,晒着太阳。
这里的一切都是舒缓且温柔的,偶尔的鸟鸣、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那头小羊羔不时的咩咩叫,就像一首旋律优美的天籁歌曲。
他甚至仿佛已经听到了贺心晨脑海里那首用这里灵感碰撞出来的歌曲。
安闻勾起了嘴角。
他感受着这里,感受着宁静与安详。
时间在身边静静流淌,生命在缓缓流动。
他甚至感受到了自身的慢慢消弭。
这里的四季一定很美。
安闻觉得一切都慢了下来,像是被定格了,但是却又在无形中悄然的流转着。
安闻:“你说我死后会不会变成一棵树?然后落叶归根,重新成长为参天大树,一直轮回着?”
贺心晨勾起了嘴角:“怎么想到了死亡,现在的你应该是幸福且愉悦的。”
安闻不由得也笑了:“是挺幸福的,就像一个退休的老头!”
两人再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现在的相处很是平和,没有激情、没有吵架、更没有偏执,所有的一切都淡淡的,但是却恰到好处。
也许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
或许,
长久的爱情也是这样的。
……
这天夜里,狐狸小镇迎来了一场秋季的暴雨。
暴雨、狂风,疯狂的锤击着这里。
当然,在山坡上孤独的小木屋也遭受着这一切。
木屋房顶在暴雨之下,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头顶炸开;门窗嘎吱作响,壁炉里的炉火也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将熄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