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说道:“我从业那么多年,边写边播我都是第一次遇到,边写边改更是闻所未闻。”云宣连忙上前安抚,说道:“导演,这次是事出有因的,你让韩子书给你解释一下,解释完你再生气不迟。”
李淮情绪稍微和缓了一些,斜睨了韩子书一眼,说道:“那你说来听听。”
韩子书将孤儿院发生的事以及王陶的事事无巨细地跟李淮讲了一遍,说完,三个人俱是沉默了。
李淮今年已经花甲之年,膝下好几个孙子辈,几个可爱的孙子承欢膝下,让他对小孩子总是多了一种怜爱之情,他愤怒得目眦欲裂,“造孽啊,这帮畜生也不怕遭报应。”
“会的,我相信恶有恶报。”韩子书接着问道:“那导演你的意思是?”
李淮停了一停,又接着说道:“拍,为什么不拍,我都已经六十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死之前能拍出来一点有意义的作品,也算是给子孙辈积德了。”
李淮掷地有声地说道:“更何况韩国都敢拍现实意义的作品,甚至因为电影改变了法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韩子书和云宣对视一眼,激动地眼眶发红,说道:“谢谢导演,谢谢。”李淮大手一挥,笑骂道:“别整这些虚的,赶紧滚去写剧本,你要是写出来是残次品,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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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书用了整整一天一夜将剧情改动了一遍,又新增了王陶的剧情,他将新的剧情打印出来,拿给云宣看,“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
云宣拿过剧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细细地研究了半小时,说道:“写的挺好的,摘肾那里,我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发冷。”他沉默了一会儿,忽地说道:“我在想,这个角色是不是可以让王陶亲自来演?”
韩子书闻言陷入了沉思,说道:“这会不会让他的伤疤再次揭开?”
“也有道理。”云宣闻言低下头去,说道:“我只是想着,没有人能比他亲自来演更有逼真的感觉,更能让观众共情。”
韩子书沉默了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吧。”韩子书说着就划拉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号码,打了过去,说道:“我这边稿子已经写好了。”
王陶很兴奋,说道:“真的吗?这么快,太感谢了。”
韩子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问了出来,“我们在讨论这个角色要不要由你亲自来演,你愿意吗?”韩子书停了一停,又说道:“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知道这很难...”
韩子书还没说完,就被王陶的声音打断了,他说道:“我愿意!”
韩子书心里一动,说道:“你如果出演,可能会触及你曾经的伤疤,并且演了之后,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可能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我这辈子都毁了,已经不差这一点了。” 王陶的声音有一丝哽咽,说道:“我想演!”
“行,你这边准备进组,我这边也和导演说一声。”韩子书说道。
王陶说道:“好。”
因为剧本的改动,又增加了几个场景,场务们没日没夜地赶工,终于将场景搭建好了,这边王陶也进了组,由于王陶是第一次拍戏,所以导演抽空给他补了补课,才开始正式拍。
“十八场七镜一次”
镜头下,几个穿着手术服的男人正在一个简易的手术台上对一个二十岁的男子开膛破肚,手术进行一半的时候,男子却慢慢醒转,他想动却动不了,他能感知到那群恶魔在他的腹部每一次的切割,他不知道这群恶魔到底想对他做什么,他想逃却根本无法动,绝望的眼泪从他的眼角留了出来。他甚至能感觉到这群恶魔从他身体里割掉一块什么东西拿了出来,是肾吗?他们要我的肾做什么?这帮畜生!男人愤怒得目眦欲裂。
“咔。”
随着导演的喊停,整个片场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云宣眼睛红彤彤地看着监视器的画面,沉默了一会儿,又似不忍再看似的背过身去。
王陶从手术台上走下来,沉默地向导演走去,忍不住问道:“导演,怎么样?”
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李淮此时也忍不住动容,他夸赞道:“演的很好,都不敢相信这是你第一次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