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渐冷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进房间。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还没睁开眼就习惯性的坐了起来,伸手拿过一旁的笔记本电脑。
等待开机的时间,闭着眼下床走到盥洗室。
当游彧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准备拿起电脑的时候,忽然顿住,缓缓收回手。
头上搭着擦头发的毛巾,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夕阳出了神。
叮咚——
开机自启动的社交软件传来信息提示音。
不用看,游彧都能猜到是什么消息。
今天是他断更的最后限期,一开始编辑还温声软语的关心更新时间,到后来耐心被消磨殆尽,变成了信息轰炸。
摸准他作息时间的编辑总能在第一时间发信息过来。
叹了口气,游彧拿起电脑,准备把那篇磨了几天的“结局”发出去。
然而,打开文档的时候,他就愣住了——文档里面居然没有昨天写的那篇稿子。
重启、刷新、文档恢复,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那篇文稿依然毫无踪迹。
没办法,只好给编辑发信息,表示晚点一定会更新。
虽然不打算全职,可签了合同的,还是要有始有终。
打开空白文档,正准备开始输入,可不管他怎么敲键盘,文档上依旧空白一片,连那个闪烁的光标都没有。
无法,只好打开手机,打算改用手机码字,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这情况可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时,他想起睡前发生的事,眼睛瞟向一旁的垃圾篓。
垃圾篓里空空如也,连旁边的地上也一尘不染,甚至干净得有点发亮。
游彧抬眼打量自己的房间,除了垃圾篓周围的那一方天地之外,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光洁如镜,一尘不染。
书柜上的书码得整整齐齐,飘窗上的多肉植物挂着晶莹的水珠,飘窗角落里趴着一只金黄色的——小奶狗?
游彧揉揉眼睛,走过去仔细观察那只小奶狗。
那是一只小金毛,身上还只是一层软软的小绒毛,伸手摸了摸,它眯着眼细细地叫了一声。
游彧:“……”
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他,可从没想过养一只小动物来分自己的口粮,养活自己已是不容易,哪来的心思去养另一只单身狗?
更遑论是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了,能不变成狗窝已经属实不易。
这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了——昨天的事不是幻觉,他笔下的炮灰真的找上门了,而且还做了一回“田螺姑娘”,不对,是“田螺师尊”。
看这架势,不像是来算账的,倒像是真的只是来收徒弟的,毕竟这个阮流卿好像跟自己笔下的人物设定完全不一样。
要不是那形象跟游彧亲自设计的一模一样,他几乎要怀疑这个炮灰师尊摸错门了。
楼下突然传来阮流卿的声音,只是跟昨天有点奶声奶气的少年音不一样,是带着清冷出尘气质的磁性嗓音。
游彧:“……”果然还在。
抱着小金毛走到楼下,就见阮流卿穿着露出半截手腕脚踝的粉色运动套装,盘腿悬空坐在电视前方。
阮流卿此时已经不是那个小小的Q版模样,长得是清越脱俗、不吃人间烟火的谪仙样。
一头如瀑布般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发顶用一根玉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你在干什么?”游彧站在楼梯口问道,边问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正在播放的电视。
电视上正放着一则社会新闻,画面还打着马赛克,隐约能看出那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警戒线外站满了围观者,镜头一转,记者表情严肃地报道着:“今天凌晨,在本市商业步行街发现一具无名男尸……”
只看了一眼,游彧便移开了视线,自动屏蔽了电视里的画面和声音。
他心思敏感,除非写文素材必要,一般都是尽量避免看到这些,连社会新闻都挑那些不痛不痒的看。
听到他的声音,阮流卿把视线移转过来,神情肃穆,声音淡淡的:“此事另有蹊跷。”
游彧:“……”
游彧倚着墙,挑眉问:“什么蹊跷?”
阮流卿却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视线落在他怀里的小金毛身上,眉头一皱,猛地向游彧的方向冲了过去。
游彧下意识闭眼抬手挡在身前,却只觉怀里一空,再睁眼时小金毛已经到了阮流卿手上。
接下来,他做了一个让游彧瞠目结舌的动作——阮流卿把手中的金毛用力甩向落地窗那边。
游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狗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被他这么一扔,铁定凶多吉少。
可是,下面发生的事情,让他彻底愣住了。
那小金毛被抛了个高高的抛物线之后,快速地撞向那结实的玻璃窗,然而想象中的骨肉碎裂声并没有发生。
它即将撞上去的刹那就凭空消失了,而后空气中传出一声讥笑,很短,却很诡异,让人后背发凉、彻骨生寒。
游彧皱眉看向阮流卿,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问道:“那是什么?”
阮流卿双手托腮,俏皮地眨眨眼,笑道:“做我徒弟,我就告诉你。”
游彧转身就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