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拱拱手道:“谢谢。”
这时,旁边斜插过来一道暖黄的亮光,洒在地上铺成一条小道,小道尽头是左边的一间厢房。
方牧瞪大了眼:“这是让我们过去的意思吗?”
游彧目光紧盯着那边,仿佛那边有什么东西正吸引着他,脚下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方牧留意到他神情有异,伸手想去抓他,却扑了个空,游彧看似走得不急不缓,实则转眼间已经快到那厢房门口了。
他张嘴想要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心里一慌,想要冲过去,面前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脚步。
方牧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游彧梦游一般进了那间厢房。
☆
游彧踏入房内的那一刻,神志即恢复清明,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透过窗纸隐约能看见方牧正着急的原地跳脚。
确定人没事,游彧开始打量这间厢房。
厢房内只有清冷的月光,圆木桌上放着两根龙凤烛、小巧玲珑的酒杯。
除此之外,再没一丝跟正常嫁娶有关的物件,花生红枣莲子等寓意早生贵子的一样都没有。
这对于观念传统的古代来说,可不正常,当然,这场婚宴也不是寻常的婚宴。
这是一场注定不为世俗认可的结合。
绕过圆桌,半圆的拱门后是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架子床,雕龙刻凤的帷帐无风自动,很显然正在进行鱼水之欢。
游彧站在拱门下,有些许尴尬,原地站了片刻,还是转身坐到桌边,打算等他们完事再说。
不料,刚一坐下,那边传来一声布料撕裂声,紧接着就是床塌了的声音。
游彧被吓了一跳,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正要转过去的脖子,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要不要这么夸张,考虑过单身汪的感受吗,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骗狗进来杀”?
游彧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红烛,脑子有一瞬间的混乱。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乎他的意料。
一抹猩红缓缓来到他脚边,伴随着猩红到来的是浓得刺鼻的血腥味。
游彧眼睛微微睁大,循着那猩红看过去,顿时呼吸一窒。
床榻下方浸满鲜红的血液,一个穿着红色中衣的青年男人捂住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的仰躺在床边。
那正是游彧在铜镜中看见的“自己”。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从帷帐中伸出一双比月光还要白上几分的手,接着时欢探出身来,神情恍惚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嘴里念念有词,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蓦地,他恍惚冰冷的眼神与游彧对上了,下一秒,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游彧心下突的一跳,想要移开目光已然来不及,心脏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那刻,手腕一疼,熟悉的嗡鸣声响起。
赤羽剑随着飞溅的血液出现,斩断了他们之间无形的线。
此时的赤羽只有手掌大小,却像个卫士一样立在游彧身前,剑身散出的光芒像一个屏障一样。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笑,床上的时欢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地上的男人还在。
时欢消失的瞬间,地上的血液也随之消失。
那男人站了起来,缓步朝游彧走过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清清冷冷的:“冒昧了,在下祁祯。”
游彧扶着桌沿,点点头:“我知道。”
手腕上的疼痛让他额上沁满了冷汗。
祁祯在距离游彧几步之遥站定,神情有些落寞:“抱歉让公子看到如此失礼一幕,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希望公子你能救救无忧。”
游彧抬起右手,虚弱地开口:“你等等,我先救救自己。”
说罢屈指弹了弹赤羽剑身:“我知道你在,出来,止个血。”
话音刚落,眼前蓝光一闪,下一刻阮流卿就像小狗叼食一样的含住了游彧正流血的手腕。
游彧:“……”治愈术真的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