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有时松开门走过来。
“没事,走走走!”
何处枝撑起背靠在柜门上的身体,将申有时赶走,自己也跟着出了门。
直到办公室的门锁落上,何处枝才扯出半个笑脸惊魂未定地说:“跟中间那个柜子同样的伎俩。”
“啊?”林梦雨听到她这么说顿时起了劲儿,“又是一套衣服吗?现在你懂我刚才的感受了吧!这事儿真跟胆子大小没关系,是个人都会觉得邪门……我们老板真的神神叨叨的……”
“是……”
从员工通道出来后,林梦雨就离开了三人队伍,申有时照例把何处枝送回家,等着她房间灯亮了才离开。
何处枝点亮了屋子里所有的灯。
今天的夜好像格外冷。
明明才到小暑,深夜竟有了深秋的阴冷。
何处枝锁上大门,又将自己锁进小房间,她关好窗户,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她缩进自己的小床上,裹紧了被子。
然后打开了空调,调到了暖风模式。
何处枝脊背发凉。
从今天起,至之后的无数个夜晚,何处枝总在梦里回到那个只有一盏台灯的办公室里,背靠着最后一个文件柜,双手死命按着柜锁……
她闭上眼睛,黑暗里浮现出了最后一个文件柜里同样摆放的那一套衣服。
低压的帽檐,宽大的棒球服,深色的裤子蜷缩,像屈着的双腿。
只是与林梦雨打开的中间那个柜子不同的是,何处枝看到的帽檐下面,一双狼一般的绿眼闪烁……
他幽幽地盯着她,像是知道她会忍不住打开最后一个文件柜,像是等着她打开最后一个文件柜……
她背靠着文件柜惊魂未定的时候,听见柜门传来人声的震动感。
何处枝听见万池白幽冥的声音像来自地府:“我就当你们是在过家家……”
午夜梦回,何处枝在毛森骨立中惊醒,房间里暖得像个火炉,她一瞬间想起了在那个空白剧场里的片段,那个火舌将裘钟吞没的阳台。
她翻身下床,直冲到门口,半握着拳头将手背慢慢靠近门把手。
“呼……”
门把手是凉的,虚惊一场。
何处枝环视一周,终于找到空调遥控器,将其调成了冷风模式,回归到这个世界该有的正常温度中来。
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何处枝再次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背上汗涔涔的,粘得她难受。
算了,她一跃而起,关上了空调,披上薄外套走入了清凉的夜里。
何处枝沿着马路一直走,数着路灯在灯光下钻进钻出,终于走到了医院住院部。
隔壁的急诊依旧灯火通明,何处枝听见那里人来人往,窸窣吵闹,她无心关注,径直走到了她妈妈何文秀的病房。
自从妈妈隔壁床的植物人张天长的女儿,张思文一夜暴富之后,何文秀幸运的住上了单间,加上之前一直空着的病床,这件病房里一共还有两个空床。
何处枝请的护工此时正在靠窗的位置熟睡,她没有叫醒她。
何处枝将陪护床推到妈妈的病床边上,轻轻地躺上去,侧身面对着双眼紧闭的妈妈。
她好像好久没有和妈妈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