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雨从庭院内走了出来。
她交叉手臂站在门槛上居高临下,语气生冷暗藏杀意。
“我找裘钟……你在啊……”
“你还有脸来?”
一记白色石子从林梦雨手中飞出,划破黑夜,朝着何处枝的脸上袭来。
何处枝预想中的刺痛并未出现,而是松松软软的,“石子”在砸到她脸时散开来。
“他回空白剧场了,如你所愿。”林梦雨撞开她,“你算什么东西,和我抢男人?他回剧场是不是你逼的?是不是你骚扰他了?”
何处枝无力吵架,她捡起地上的“石子”,那是一张揉皱了的纸。
她借着月光分辨着上面的字迹。
可上面依稀的字迹早已被墨水潦草涂黑,不用想都知道是拜面前这个女人所赐。
“你知道秦医生住在哪里吗?或者他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既然裘钟指望不上了,何处枝单刀直入将求助的对象转为另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跟着北极科考队员旅游去了,他是你能攀上的?”
何处枝的心凉到了极点,她似乎看到了她的后半生,将与病床上的永远沉睡的妈妈为伴。
就像张思文和她父亲一样。
何处枝不想这样,她没有办法推着毫无意识的妈妈去楼下晒太阳,她无法想象妈妈不会再给她回应。
她不能,不能错过任何治疗的可能性。
“你有钱吗?”
何处枝拉过林梦雨的手,将皱巴巴的纸团塞回她的手里。
“当然!”林梦雨拉高了声音,嗓子里的鄙夷丝毫藏不住。
“有多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梦雨甩开何处枝的手。
“我有一张空白剧场的入场券。”
何处枝拍打着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从下到上的扫视站在门槛上的对方,她的下眼白在黑夜里阴暗无比。
“卖给我!”
林梦雨忙不迭地从门槛上跳下来,她谄媚地笑着,凑到何处枝跟前,重新拉上刚刚被她甩开的手。
这一次,轮到何处枝甩开她了。
“我考虑一下。”
她转身做势要走。
身后那人急了。
“你要多少?!”
“你出多少。”何处枝停下,并不转身看她。
“二十万……”
何处枝的背影与黑夜融为一体。
林梦雨好像看到她微微颤动了一下,可惜夜太黑她并未看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何处枝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不够吗……”身后那人心虚地说,“可这是我的全部了……”
“够了。”黑夜中的那人给了她答复。
何处枝用这笔钱补齐了拖欠的手术费,可没了秦医生的助力,要将妈妈往哪个医院送,何处枝为了难。
据多方打听的消息,秦医生是这个领域的带头人,如果他也医治不了的话,其他人无能为力。
她没有渠道,没有一手消息,也没有医学界的人脉。
联系了几个附近省市的医院,也都无功而返,要么被直接告知医治不了,要么则支支吾吾要价更高。
何处枝将妈妈送往了京都的医院,那里拥有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可是,妈妈也只是在京都医院的icu病房里住了几天,依旧被原样送回。
何处枝的心在近一个月的兜兜转转中已经麻木,而住在icu的妈妈每天的花费如流水一般。
她仍需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