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吗?还是空白剧场?”何处枝袒露自己的疑惑。
剧场里空无一人,按照以往,她通常都会在掌声雷动时醒来,可现在,唯独寂静和黑暗。
“你连剧场、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了吗……”
万池白不做回答,只是平静地反问。
“可能是……”
“你最近太累了……”万池白先一步替何处枝解释,“这样下去很不利……”
“有什么不利的,空白剧场我照样能演,别想赖账,这一场的钱现在就结给我。”
不知为何,何处枝一看到万池白就立刻进入了防御状态。
她单单以为万池白是在质疑她的演出能力,并想以此来压价,这很符合万池白这个阴沉商人的形象。
可偏偏,万池白表现得像个慈善家。
“不是一场,是两场,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下了。”
万池白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何处枝的手机里传来工资到账的声音,她喜滋滋地看了好久。
再一抬头,只见剧场灯火通明,舞台上、观众席,亮如白昼。
而万池白,则垂下他刚刚打了个响指的手,晃动着他魁梧高大的身躯离开。
他帽檐低斜,何处枝看不清他的脸,只留下一个万般无奈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何处枝突然觉得,他看上去,怎么万般寂寥呢。
当晚,何处枝在飞机无尽的坠机中清醒又沉睡……
第二天一早,吵醒她的不是手机闹钟,而是一个她原以为再不会接到的电话。
“裘钟?”何处枝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在空白剧场吗?电话是怎么打通的……”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疾步走时的喘气声,“我听说了你母亲的事,联系了九点和秦叔通话,你方便过来吗?”
“当然!”
何处枝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她顾不上纠结裘钟是如何回到现实世界的,也顾不上纠结他是怎么知道妈妈的事情的,只要事情朝着好的方向走,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申有时也在那里。
何处枝到达医院时,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人蹲在一起,围着一只小黑狗逗弄。
乍一看,那只小狗和空白剧场里陪伴何处枝的那一只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若是在平时,何处枝必然要加入他俩的队伍,和小狗玩一阵子,但,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裘钟!我没迟到吧!”隔着老远何处枝就喊。
“没有,”裘钟放下小狗,“秦医生上午有时间,我帮你把电话拨过去。”
视频通话刚拨通,那边的秦医生的脸就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何处枝接过电话,毕恭毕敬的问好。
秦医生大概是在营帐里,背景黑乎乎的,不像是在白天。
“小何啊,我听说了你妈妈的事情……”
何处枝拿着手机往病房走去。
另外的两人,则像两个孩子一样,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小狗玩得不亦乐乎。
申有时将小狗举起又放下,吓得它呜呜叫唤。
裘钟手抱着膝盖,一脸玩味地看着对面这一人一狗。
“你说……”裘钟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在它的眼里,你这又抛又举的,是不是跟过山车一样刺激。”
“你别说,那是肯定的。”申有时放下小狗,拍拍它放它自己去玩,“要是有巨物恐惧症,就更难受了……”
“你的语气听起来怎么感觉你有巨物恐惧症一样……你刚从乐山大佛回来?”
“我哪有时间去旅游啊……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罢了。”
“说来听听?”
“嗯?算了。没什么……”
申有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裘钟,疑惑他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梦来了,想必他在空白剧场的生活也不怎么有趣,不然也不会专门出来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
何处枝的电话并没有打多久,秦医生只是简单她说了几句,具体的情况还要跟孙主任沟通过后才清楚。
“小何啊!”秦医生的视频时断时续,“你先不要着急,我和小孙主任联系一下,再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