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工作并不总是千篇一律,毕竟,好点的一员谁没个急诊科?各种意外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不期而至。医院也要配合节假日或者某些政策做一些“百日奋战”类的大型活动,所有的医护人员无不绷紧了神经接受诸如此类突如其来的考验。还有一些下乡义诊扶贫医疗援助等多如牛毛的出差任务,丰富着医务人员的工作模式。
王喜凤其实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工作节奏,随着资历的提升,她只会越来越忙,工作任务也更加多样化。只是她好不容易从游戏中堆积起来的对工作的热望就这么一天天的消耗殆尽。难道是养老的日子过多了?
闲的时候真的能称一个“熬”字,只要是份正经工作,哪怕没有薪水也行啊!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而不是无所事事。可一旦忙起来,时间长了,感觉身体被掏空,心里便住进去了另一个自己,每日疯狂吐槽碎碎念: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上哪度个假吃吃喝喝睡睡该有多惬意?
真没想到,她的职业亢奋期居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这鸡血效果不太行啊?
再次醒来时,王喜凤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恍惚。倒不是换了个陌生的环境不适应,而是重新成为萝莉,还是个胖萝莉。
书中对贾母的娘家并没有太多的描述,从史湘云的视角,只有要跟家中女眷们一起做针线到半夜的不满,可见家中下人不多。从屋内陈设也能看出,史家的确不如贾家那般富丽堂皇。而身边伺候的人也只得一个奶嬷嬷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还是贾母送的翠缕。
史湘云的父亲身为长子,继承了祖传的保龄侯爵位,可惜她还在襁褓之中便父母双亡。二叔继承了保龄侯府,她便由二叔二婶一家抚养长大。后来三叔为朝廷立功封了忠靖侯,一大家子人就分开了两处住。如今倒是还未发迹,依然在一个锅里吃饭。
贾母怜惜史湘云自小失去双亲,便时常接了她去贾府小住。后来府里来了个林黛玉,贾母本就不年轻了,精力有限,又有丧母的亲外孙女要照顾,对她便不如往年那么上心。就是宝玉,见了新来的妹妹,也将她这个自小一处长大的云妹妹抛之脑后了。
史湘云看着心胸豁达,当然,心胸的确还算豁达,可并不代表她没有想法。只是在叔婶手下讨生活,她早早懂得开解自己。并不是叔婶对她不好,而是她永远无法从他们身上获取父母亲情。叔婶有自己的孩子要疼爱管教,还要支应门户打理家业,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花在她身上?
看着堂弟堂妹们围着叔叔婶子撒娇,她当然羡慕,也只能羡慕。有时候,多一分豁达,就多一分轻松。
荣庆堂多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史湘云说不在意是假的。甚至在她眼里,贾府比史侯府更像她的家。孩子对亲情的占有欲也是具有排他性的,她再怎么豁达,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跟黛玉相处的时候不免就带出些情绪来。
贾母多厉的一双眼睛,哪里不知道小孩子这么显而易见的心思。两个姑娘她都喜欢,可论亲疏远近,她自然更疼爱黛玉。不然也不会在女儿贾敏去世后千里迢迢派人去扬州接了来亲自教养。
人是她强接了来的,自然不肯让她受委屈。大人的好恶并不显山露水,可史湘云却更感受到其中的差别。诸如,贾母留她小住的时间越来越短,接她的频率越来越低。每回她都只得暗暗交代宝玉时常在老祖宗跟前提起她,免得贾母再忘了。
宝玉哪里知道她心中的惶恐和苦闷,答应的时候很痛快,可他日日有人作伴,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去哪去哪,又哪来的功夫想起她,再去提醒贾母?
如今的史湘云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已经开始拿针线。琴棋书画更是大家贵女的必修课,是良好修养的表现,所以她的日常排的还挺满。不过,去了贾府她也会跟贾家的姑娘们一起上学,并不会因为长时间出门做客而耽误学业。
这些日子,她在家里早就过的烦了。比起沉闷刻板的史家,她更喜欢有很多小伙伴的贾家。叔叔们严肃,婶婶们严格,周嬷嬷也是开口闭口地拿规矩礼法来压她。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王喜凤就是这个当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