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无奈的苦笑和心疼,在我看来却落实一半她在利用我的猜忌。我又后退一步,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感受。潜意识中,我对炽烈一直是充满敬畏和恐惧的。可每当炽烈接触我时,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害我。
“所以,从前世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在利用我吗?为了杀掉师傅?”
没有顾虑,直白道出自己的猜想,我做好了接收所有答案的准备。
“不是。当时我确实是性命垂危,是你救了我。刺杀蓝疏,是天枢苑下发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我也没有想到,她恰好是你的师傅。纤月,我现在发灵誓,以上所言均属事实。若有半句谎言,我立刻灰飞烟灭。”
担心影响和我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炽烈的语气开始变得急促。血色的光点凝结闪烁于炽烈的指尖,人性毒誓的谎言随处可见,但来自大自然的灵誓是骗不了人的。看来,炽烈的解释,是真的。
“炽烈,我信你。”
即使不发灵誓,我相信炽烈对我的情感,我也相信我对炽烈的情感。然而,炽烈触碰到我人生所有底线中最深的那一道禁忌——师傅。
“你若是有怨,我的命在这里,你随时来取。”
往前走一步靠近我,炽烈抓住我的手掌,置于她热烫的心脏之上。咚,咚,咚,每一次的跳动,似乎都是为了我。
“不,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我无力地摇摇头,任由夜风凌乱自己的头发,正如我此刻杂乱无章的内心。要我性命,可以。伤害师傅分毫,不行。我怎么能和曾经想要伤害师傅的人在一起呢,这怎么可以。
“是因为蓝疏吗?”
总能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心中所想,炽烈攥住的手进一步收紧。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突然莫名泛起一阵无能为力的委屈,泪水从我的眼角处缓慢流落。貌似有一层阻碍,将我和炽烈隔开。明明是两情相悦的,却无法奔赴彼此。
炽烈从随身空间拿出手绢,想要为我拭泪。我制止了她:“不了。”
没有正式的道别,没有给彼此一个交代和结果。我就这么松开手,匆匆转身离去,留炽烈一人在花海中独处。完全恢复前世的记忆后,对于炽烈,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真的,我不知道。
午夜,躺在宿舍的床上。暗月那朦胧的光色,流淌在细腻洁净的地板表面。我不由想起前世时,炽烈伏在我的窗台屋檐边,用拈来的草叶吹一支夜曲,伴我入睡。甜蜜青涩的回忆,却因为我介意的那件事,蒙上一层灰色的雾霭。
蓦然间,手腕上系有的小瓶圣水再次散发出莹莹光芒。这次的光,略显黯淡了些,和地板折射过来的光线交相辉映。闭上眼睛,感受着眼缝间泄进来的点点光亮,我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被繁忙学业和日常琐事填满。还好事情比较多,能够暂时冲淡心中的忧郁和纠结。遥飞星得知我告白失败,一连发出多个问号。她明明没见过炽烈,倒格外笃定我注定会和炽烈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周末,我照常回到师傅那里。顺便将之前留置在桂院的旧物,重新布置翻新一下,毕竟以后会继续长时间在这里居住。
“师傅,这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菜品,你尝尝。”
院里的野树下,搬来餐桌餐椅搁置于阴凉处。同师傅一起用午膳,我夹起一筷往师傅碗里。清凉的夏风拂过树梢,在这样的自然环境里用餐,好不惬意。
“可以,味道不错。炽烈呢,她怎么没有跟来。”
已经默认我和炽烈之事,师傅原本是准备了三副碗筷的。
“她最近有事,在忙。”
找个借口搪塞开,我的心底泛起苦涩。师傅应该一直知道前世的行刺之人是炽烈,她却因为我在容忍炽烈的出现。不想问师傅这些事,有种堵塞的感觉。算了,还是任其发展吧。
“炽烈的灵术比你精湛得多,若是学术上有疑问,你也可以多向她请教。”
“嗯,我知道。哦对了师傅,听说最近出现一种新式灵器……”
敷衍地笑笑,不想被师傅看出自己的心事。立刻转移话题,我和师傅愉快地交流着,院里皆是我们的欢声笑语。
很快地,愉快的周六周日一扫而过,又要回到成人教育机构那边的宿舍。开着次母新送给我的座驾,行驶在回去的路上。途中,有一段位于野外的路较为拥挤,座驾繁多,应该是有剧组在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