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叫住了卓维和初一。
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古怪的事情,他最好先摸个底,后面再报告给封承远。
看着唐尧走进那个没有关门的房间,卓维在他身后低声喊道,“唐尧,你要干什么?”
他不敢加大自己的音量,因为这个住院部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偶尔有护士经过,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唐尧走了进去,站定到那个病人面前。
“刘安是吧,”他扫了一眼放在床尾的名字,装作一副医生的模样,“你今天的情况如何?”
卓维一跟进来就看到这个场面,他张大了嘴巴,不太明白唐尧为什么要在这个点玩起扮演医生的游戏。
不过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那个叫做刘安的病人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唐尧一眼,随即用十分沙哑的声音开口,“你是新来的实验员?”
实验员?唐尧心思流转,他之前来这里面试的确实是临床实验员的岗位,难道这里的医生一般被称作临床实验员吗?
“对,我是新来的实验员,”唐尧点点头,说道。
在听到唐尧承认以后,刘安脸色微变,眼神中似是有嘲弄划过,但是这股嘲弄转瞬即逝,不知道是不是唐尧的错觉。
“今天没什么变化,”刘安回答了唐尧的问题,“老样子。”
唐尧敏锐地察觉出话语里的不对劲,一般当医生询问了病人身体状况后,病人都会详告知自己的身体状况。
但是刘安在说完这两句以后,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话想要对他说。
并且这回答也是含糊不清的。
看到床尾放着的病例单,唐尧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清晰地写着刘安是半个月前因为腿部被子弹击中,子弹嵌入在大腿里取不出来才到这里进行治疗。
但是他继续往下看,却发现并没有任何有关于取子弹的手术记录,所做的处理也只是对腿部伤口进行清创缝合的处理。
难道他们这里的手术记录跟他那个时代不一样吗?
都半个月了,不会连手术都还没做吧?
难道诊所已经连这种程度的手术都负担不起了吗?
心中的疑问逐渐扩大,唐尧心下万分疑惑,他看着刘安的眼神,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如果真是他推测的那样的话,这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腿部伤口的恶化程度再上一层。
唐尧准备掀开他的被子看看他腿部的状况。
但是一旁的初一却突然嗅到谢存的气味,它低吼一声,立刻追了出去。
“唐尧,快走,”卓维见状,催促道,“初一跑出去了。”
于是唐尧也只好将半掀开的被子放了下去,追着初一跑了出去。
后面的事情就是封承远所看到的那样,在追着初一出去以后,好巧不巧刚好撞上了之前那群人,唐尧还没认出那群人呢,那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却认出了自己,然后把他们拦到了那。
“那条腿......也许是我看错了,但是那条腿未免有点太黑了,”唐尧回想当时的场景,仔细思索,“我一开始以为是他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
因为当时只是匆匆忙忙扫了一眼,所以只是对刘安那条腿的颜色记忆尤深,但是那到底是裤子的颜色还是腿的颜色,他就记不太清了。
唐尧有些懊恼,当时不应该走这么急的。
“我明白了,吴平威果然还在搞一些别的东西,”封承远沉声道,面色冷凝。
“田进,派几个人去彻底搜查一下。”
田进应了一声,“但是城防办那边......”
封承远:“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说完,他看向唐尧,做的不错,”封承远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果然是我们的小福星。”
从唐尧加入开始,不论是调查的事情,还是一些别的什么事情,突然就开始顺利起来了。
听到上将的夸赞,唐尧久违的感受到有些无所适从,他有些结结巴巴,“没......没什么,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模糊不清的画面——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女人恶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指甲刺入血肉,疼痛无比。
而那个画面中的自己似乎是年幼的自己。
年幼的唐尧害怕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想要瑟缩却被对方抓住动弹不得。
而那个女人嘴里振振有词,好像在念叨些什么。
念叨些什么呢……
唐尧想要努力看清她的口型,但是这个画面却模糊无比,任他如何努力都看不清楚。
他眯着眼睛,盯着那个人的嘴巴。
“灾……”
唐尧猛然回过神,胸膛不断起伏,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回想,却再也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什么情况?
刚刚那个画面是什么情况?
小时候的他并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唐尧敢肯定的是,那个女人他完全不认识。
田进跟在上将身后,听到上将这种夸赞语,雷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封承远吗。
这是什么雷人的夸赞语。
而一旁的卓维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他凑了过来,“那上将,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功抵过?”
卓维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封承远。
唐尧也明白卓维的小心思,于是也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封承远。
而封承远只是在这两道目光的注视下残忍地吐出了几个字,“不可以,一码归一码。”
下一秒,卓维的哀嚎响彻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