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嚇……嚇……”
好似有棉花堵住了黑二的嗓子。
怎么回事?她被哑女暗算了?
黑二早已松开了掐着哑女脖子的手,整个人痛苦的跪在地上,伸手往嘴里抠,想要把赌在嗓子的东西抠出来。
可她把嗓子眼抠破了都没有抠出来任何东西,并且依旧无法呼吸。
哑女蹲在黑二的面前,双手撑着下巴,没有任何感情的陈述道。
“你死了。”
黑二瞪大因窒息逐渐布满血丝的眼睛,转而伸手去抓哑女。
“呃呃呃呃呃……”
无论黑二想说什么,最终都只发出微不可问的气泡音。
而黑二的手连哑女的衣角都没来得及抓住,整个人便彻底倒下,完全的失去了呼吸。
哑女表情冷漠的将视线从黑二的尸体移开,站起身向棚子外望去。
她揉了揉脖子的掐痕,呢喃道。
“要下雪了。”
话音刚落,簌簌的雪花从天上飘了下来。
————
三个黑衣人与黑二分开后,便绕到房子前面的一扇窗户下,正是薛厄所住的那间房的窗户。
黑大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将窗户撬开了一个缝。
从他的视野刚好能看见床,隔着影影绰绰的窗帘,确定床上躺着的人一动未动。
黑大无声打了个手势,然后轻轻将窗户推开,黑三黑四顺着风翻进了屋内。
潜行,暗杀,是黑衣人们自小精练的技艺。
当黑三黑四落入房内时,没有响起任何动静,他们就像是顺着窗户用进来的风,无声无息,甚至比风更轻盈。
涌进暖洋洋的屋子内的寒冷很快消融,更仿佛从没有人经来过。
再也没有比黑暗更好的掩护,训练到极致的暗杀手段经由黑暗的加持威力堪称恐怖。
没有人能在黑暗中从杀手面前逃脱。
黑三志在必得,不过很快他这种长久以来的想法就会改变。
两道身影落地后立即在无声中向床扑去,两把短刀同时砍了个空,却仍是响起刺入血肉的声音。
噗——
“唔……”
滚烫的鲜血溅到了黑三的脸颊,同时还响起了黑四临死前的戛然而止呜咽。
竟然有人在黑暗中将黑四反杀了,一切发生的太快,黑三却连杀黑四的人的模样都没能看清。
贸然闯入的暗杀者沦为了待宰的羔羊,不可思议的身份转换无声而又迅速,甚至连留在窗外的黑大都没有察觉到。
黑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浑身的血仿佛冻住了,曾杀过数不清生命的手,忍不住颤抖。
被派来守昌瑞山的这十年来太安逸了,虽然黑大隔段时间就会将其余四个黑衣人聚在一起,耳提面命的洗脑一番,但没有生死边缘的磨练,即便是对听风会最忠心的黑大,腰间也出现些许不该有的赘肉。
黑三距离窗户只有五步之遥,却是他此生所面对的最远的距离。
好想逃……但黑大就在窗外,让黑大知道自己临阵脱逃会杀了自己的,而他留在这里也没办法继续完成暗杀,黑四在他们五个人中话最少,也是武功最高的人。
就连黑四都没能杀死对方,反而……不对,杀死黑四的人不是住在这个房间的人。
黑三忽然反应过来,他观察过,虽然只有晚饭时从里间走到厨房的几步,但黑三可以确定,那个人脚步沉重,根本没有任何武功,不可能杀死黑四。
那又是谁?难道下山的两个人在暗中还有别人在保护。
这样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黑五连信令箭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黑三越想越有道理,可是很快心情更加沮丧。
确定了有别的人又有什么用,对方能一击就将黑四杀死,黑三同样毫无胜算。
虽然黑三思绪纷杂,但其实距离黑四的死只过去短短两三秒。
这时房间内忽然响起说话声。
“我听说过一句谚语,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弓箭。”
黑三闻言立即转头往发声的方向望去,虽看不清人,但他能隐约看见黑暗中闪烁着噬人寒光。
薛厄淡淡的语调隐含着些许笑意,仿佛真的只是在好奇的发问。
“你们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