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师弟这么可怜,连表情都管理不好,你是不是该多多怜惜?”
“啊?”萧悦铃果然好骗,信以为真,颇有些不忍:“这、这么可怜的啊?”
金瑶拍大腿:“可不是!每日只能杵着不变的棺材脸,一笑脸就崩,惨啊。”
萧悦铃犹豫片刻,心头试探着迈出去的脚步又缩回来了,嗫嚅道:“我听别人说起过,上月有个青龙院的师妹深夜入他房间,好像说是种了什么奇毒,只能靠涂山师弟亲自出手相助,才能解毒救命,不然她就要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那师妹哭得情深意切,可却仍被涂山师弟冷冰冰地丢了出来!还说你死就死了关我甚事别死在我门口就行,那日天寒地冻,师妹直接在他门口哭成了一座冰雕……”
“师弟好冷血,好无情,好凶残,我还是不敢靠近他啊呜呜呜呜!”
金瑶努力给她洗脑:“这个,那个,涂山师弟他必然是平易近人,温柔可亲,爱护同门的,至于为什么拒绝那个师妹……可能、可能是他有心无力,是他不行啊!”
她继续苦口婆心:“你看涂山师弟,他不光身患面瘫,他还不行,是不是很悲惨啊?身为长他一届的小师姐,你是不是要对他多多安慰,送去温暖?”
好忽悠又心软的萧悦铃认真听完,面露不忍,她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最后咬牙使劲点点头:“我明白了。师姐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他!”
金瑶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趁机摸了一把小姑娘的脸蛋:“这就对了,真乖。”
今日助攻任务完成,金瑶满意地哼着小曲转身准备离开。
她潇洒一转身,差点直直撞上一个人,待她站稳后揉着被撞疼的鼻梁,定睛一看,发现对面是因为练功被冷风刺激伤了神经,所以面无表情的涂山寒。
--且不知道他是何时开始站在这里的。
金瑶:要死。
熟悉的斜睨过来的凉飕飕的眼神,那双眼睛凌厉漂亮,孤寒冷峭,像高岭的雪,像宝刀的尖,将金瑶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来着?说他是一脸衰样的棺材脸,还说他不光身患面瘫,他还不行?
每一条,都够被大魔王反复鞭尸。
金瑶像一只被掐着脖子的鹌鹑,瑟瑟发抖呼吸困难:啊啊啊要死!
她面露笑容:“哎这不是涂山师弟吗,真巧啊,你也来这里闲逛?”
她面不改色:“那就不打扰师弟闲逛了,我先走一步哈。”
金瑶蹑手蹑脚向前两步,准备在对方发作前跑路,却被涂山寒伸手拦住,他冷漠地盯着她,言简意赅:“我的乾坤袋呢?”
萧悦铃手忙脚乱将乾坤袋递给金瑶,金瑶毕恭毕敬将乾坤袋递给涂山寒,涂山寒冷笑一声接过乾坤袋。
涂山寒接过乾坤袋,颠了颠袋子重量,矜持点头。
金瑶满头冷汗,深吸一口气,瞄准方向准备开溜。
“等一下。”
涂山寒微微歪着脑袋看金瑶,他黑瞳清透,发带飘扬,神态间几乎有一点天真无邪的少年气。
少年干净漂亮如一捧雪,但金瑶知道他黑心烂肺,没心情欣赏,战战兢兢刹住车,灰溜溜跑回来,一脸怂样,差点要给他鞠个九十度的躬:“小师弟,还有什么吩咐?”
少年精致的薄唇慢慢勾起,忽而一笑。
他平日里眉间总似有化不开的霜雪,那一瞬,他眸中的冷冽淡薄悄然消融,好似雪霁初晴,无可遮掩地露出内里几分侬丽而逼人的风情来。
只是这笑容惊鸿一瞥,转瞬即逝。
涂山寒最后瞥了她一眼,那双黑润润的眼睛,满眼都写着警告。
少年优雅地转身离去。只留下原地呆若木鸡的两人。
金瑶惊魂未定:真的要死!
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萧悦铃激动地拽住金瑶的胳膊,不停晃动:“大师姐,奇迹啊,你看到了吗,涂山师弟他的面瘫症被治好了!他刚才对我们笑了哎!”
金瑶一口老血哽住:“……”
老大原来你在这点上和我较真呢?
行吧,你赢了。
连犄角旮旯的小仇都不放过,一生要强,永不服输,不愧是你啊,大魔王。
*
月明星稀的深夜,金瑶坐在书案前,苦苦思索。
她精心筹划的感情线中的男女主约不起来,互相对彼此不来电,这可怎么办呢?
金瑶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目光触及到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高端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同理,复杂的感情线只需要最朴素的示爱方式!
金瑶迅速找来一张粉色笺纸,特意熏上醉人的花香,她抓起笔,挠挠脑袋,将自己肚子里所有的墨水动用起来,笔走游龙,写成一封缠绵悱恻热辣激情让人欲罢不能的情书。
落款,你的小甜心。
她小心翼翼的吹干,折起来,想了想又在信末尾添上一个惟妙惟肖的飞吻表情包,随即满意地将笔一丢,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约不起来,她就替他们约!帮他们主动出击!
她还就不信了,这一封封情书送出去,这狗逼男人在甜言蜜语的轮番轰炸下还能保持矜持。
智慧和求生欲总是能完美配合,每天都被自己的机智折服。
没错,她就是要从一位作天作地的炮灰女配,一跃而起,成为促成男女主爱情的功臣!
金瑶已经开始畅想等两人大婚时,大魔王拉着新娘上赶着给她敬酒道谢的精彩场面。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