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显赫的家世,丰厚的家底,若是有幸能被大师姐看中,结了姻缘契,不光能得长老器重,背靠学宫好乘凉,还能攀上棠城这根高枝,修炼从此再也不愁法宝,不愁灵丹妙药,不愁绝世秘籍,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说少奋斗百年也不为过!
所以即便大师姐平时盛气凌人,嚣张跋扈,所到之处也从来不缺男弟子们缠绵的眼风:富婆,饿饿,饭饭。
金瑶某日晨练时顺嘴关爱了一下病弱咳嗽的小师弟,眼神给的多了些,好家伙,转日晨练时,一排排全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金瑶:……
“体质这么差,咳嗽的通通给我绕着朱雀院跑三圈!”
师弟们爆哭而跑。
世风日下,年轻人不花心思在苦修上,只想着当诡计多端的软饭男,这个碧落学宫迟早药丸。
金瑶在小金库里翻找一番后,将手中的药盒递给金誉:“这个给你,拿好了。”
金誉接过,挠挠头,有些不解:“大师姐,你给我这些是做什么,我没生病啊?”
“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师弟养病的,快去拿给涂山寒!你自己做的孽,不要每次都让我给你擦屁股!”
金誉不乐意了,噘起嘴:“我为什么要给那个臭小子送药?”
金瑶拉下脸,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叫你送就去送,莫要再废话!”
金誉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瓶,他挠挠自己的脑袋瓜,突然恍然大悟,满脸喜色:掐指算着戒律长老也快出关了,难怪大师姐让他去安抚涂山寒,肯定是为他着想,怕涂山寒向长老告状!
不愧是大师姐,思虑周全,连这方面都考虑到了!
金誉看着金瑶,一脸佩服与感动。
金瑶莫名其妙:?
“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
金誉哎了一声,乐癫癫地拿着药盒跑了。
大师姐真是的,不过是个普通的没名没号的小弟子,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兜篓子的,待他去威胁两句,那臭小子还有狗胆敢告状?
金瑶看着走远的闪金色身影,叹了口气。
她这个便宜表弟,简直智商堪忧。希望这么一搞,能给他在大魔王那里加点好感度,增加点苟活的概率吧。
*
天色蒙蒙亮,涂山寒刚刚收拾完毕,准备去晨练,就看到远处一只闪金色的生物。
他眯起眼睛,好刺眼。
闪金色生物不偏不倚,直直向自己冲来。
且来者不善,气势汹汹。
“喂!”金誉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挡路,倨傲地朝他抬了抬下巴,开门见山,语气恶劣:“你小子,给我站住。”
涂山寒瞥了他一眼,冷淡的眼神带着警惕。
少年的脸色依旧苍白,因为前日的高烧刚愈而泛上一层薄红,他低低咳嗽了一声,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显得有几分柔弱。
上梁不正下梁歪,领头搞事的大师姐是个大泼皮,底下的小跟班是个小泼皮。
无论来者是什么目的,他都不想理会。
金誉把那药盒丢到涂山寒脚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情不愿地将金瑶再三嘱托他带到的话背出:“因为我的无心之举让你重病,实在过意不去,这些药就送你暂且用着,随意吃,养病最要紧。”
“这里另有五千灵石,这是你的精神损失费,如果不够再要便是。”金誉机械地毫无感情地背完台词,再拿出一个锦囊,随意丢给他。
大师姐的话都带到了,那他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吧?
嗯哼,接下来就是他自由发挥的时间!
于是金誉语气恶劣:“哼,这么珍稀的灵药,这么大手笔的灵石,像你这种穷逼还没见过吧,是不是感动到要痛哭流涕?不过你给小爷我听清楚了,这是大师姐特意为我去取来的,都是为了我,并不是为了你,莫要自作多情,听清楚了吗?”
大师姐?
涂山寒垂眸看着地上的药盒。
看见对方都不屑回应他,眼神还带着那熟悉的不屑,闪金色生物登时又炸毛了。
金誉语调拔高:“我警告你,你若是听话一点,这药便打发给你用了,但要是元长老出关后,你去打小报告,无事生非我饶不了你!”
放下狠话,他对自己今日的发言很是满意,转身就走。
装完逼就走,真刺激。
涂山寒站在原地,他垂眸盯着那个药瓶,良久后弯腰把它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些药丸。
九转太清丸、紫霄存聚丹、天元真水。
不要说受凉发烧这种小病,这么多灵药,喂给死人都能喘气了。
涂山寒拿起一颗药丸,他并没有吃,只是用指尖那么一用力,药碎成齑粉,尽数撒在地上。
少年冷眼看着这些碎末。
金誉他再了解不过了,性喜恶作剧,以看捉弄人为乐,无论是什么开头,最后通向的结局,总是要让看不爽的人出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他的表情,这药丸里,不是下了咒,就是掺了巴豆粉,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没脑子的富二代,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嚣张跋扈,肆意欺凌弱小,怕被告状,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等他日后事成,这些账会一笔笔算过去。
至于金瑶……
涂山寒想起那日芙蓉树林里,他将金瑶救下,绯色衣裙的少女如一朵蘸水芙蓉,轻飘飘躺在他怀里。
她的两只手攥紧他的袖口,满眼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与慌张。
先前明明那么狂妄自大、横行霸道,这几日却好像在害怕他似的……莫非真的知道了什么?
而且还让特地嘱咐金誉带着药来赔罪,相当可疑。
涂山寒关上弟子院的大门,缓慢走回屋内,漂亮的唇线绷成一条直线,黑眸中杀气渐渐蔓延。
他冷笑一声,喃喃低语:“原来是你。”
他从来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纯善之辈,但看在她误打误撞救了他两次的份上……就让她死的痛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