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起床了。”顾晏清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她翻身就下了床,没有再揉秦宛州的头发。
散落在地板上的衬衫和牛仔裤被捡起,皱皱巴巴地被顾晏清套在身上,遮盖住她身上欢爱过的痕迹。
“你助理在隔壁房间。”顾晏清开门的身形顿了顿,“我先去做早饭。”
说完顾晏清便快速走了出去,生怕对方又会说出些让她不知所措的话。
“谢谢。”秦宛州对着再次被关上的房门,努力挤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
……
坐在饭桌前的温不言浅尝了一口煎蛋,溏心的,她很喜欢。
只是这种修罗场的氛围到底是要怎样?
温不言眼神鬼祟地左看看右看看,顾晏清坐在她左边,秦宛州坐在她右边,两人都在安静吃饭,沉默不语。
顾晏清在前几次见面时就肉眼可见的冷淡,温不言并不意外。
然而一想到秦宛州先前在机场休息室对顾晏清积极搭讪的样子,还有在车里因顾晏清而扭扭捏捏的样子,温不言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在害羞?
虽说温不言早前就想会会顾晏清,但明显现在时机不太对。
“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哈哈。”温不言尬笑着圆场。
“是。”顾晏清此刻实在没有寒暄的心情。
“嗯。”秦宛州双眼无神地扒拉着面前的早餐,好好一碗蛋粥分离的皮蛋粥硬是被她搅成了浅灰色的不明糊状液体。
没能得到想象中的反馈,温不言讪讪收了声,低下头安静地吃早餐。
用早饭前,顾晏清简单地给两人梳理了昨晚的事发经过和她与苏晗的关系,秦宛州和温不言大概有了个了解。
当然,顾晏清讲述时自动跳过了深夜里两人那段不可言说的云雨之欢。
“苏总昨晚喝得最多,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温不言突然想到。
“没事,她家有保姆,还有个田螺姑娘。”顾晏清神态自若,没有一丝担心。
尽管顾晏清对沈昊的唠叨感到厌烦至极,但沈昊确实从小就喜欢照顾人,也很会照顾人,这点不可否认。
“田螺姑娘?”秦宛州生了点兴致。
“她老公。”顾晏清默默解释。
“这样。”秦宛州又开始搅和那碗可怜的皮蛋粥。
话题结束,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顾医生自己一个人住吗?”温不言好奇道。
三人在一楼大厅用餐,下楼的时候温不言粗略观察了下,她们所住的三楼是客房和大型露台,二楼应该是主人间和书房,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对,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顾晏清如实相告。
“你直接叫我顾晏清吧,下班时间听到那个称呼总觉得有些奇怪。”
“顾小姐。”温不言语气放柔了些,她没想到顾晏清还有这样的身世。
“不用可怜我。”顾晏清眨眼便看透温不言的心思,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听到她家世后的反应。
“我继承了很多遗产。”顾晏清补充道。
那我还是可怜可怜我自己吧,温不言心痛地闭上了嘴。
“那你会觉得孤独吗?”秦宛州抬眸,朝左边看了看,却只看到温不言的侧脸。
她们用餐的饭桌是八人位,左右两边各三个座位,另外两头各一个座位。
在这样的饭桌上一个人吃饭,难道不觉得孤独吗?
“小时候会吧。”顾晏清自嘲地笑了笑,“后来就习惯了。”
顾晏清想起清晨时秦宛州在床上的道歉,那一刻她切实体会到了孤独的滋味。
她在期待些什么?不是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秦宛州的身体太温暖,让她一时忘乎所以,以为可以永远留存住对方的温度。
贪恋罢了。
怎么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味,温不言夹在两人中间,难受到不行。
用完饭,顾晏清送两人到房门口。
“很好吃,谢谢顾医生。”秦宛州脸上挂起一个违和的微笑。
“不客气。”顾晏清也僵硬地勾起嘴角。
搞什么,这两人为什么笑成这样?温不言浑身发毛。
由于昨晚两人没有开车,温不言便打电话给公司,想让有空的同事帮忙来接下她们。
“温不言?”电话那头是公司前台倒吸凉气的声音。
“咋了这是?”今天真是奇怪,一个两个的尽喜欢吓自己,温不言心想。
电话那头的音量远了些,还掺杂着另一个人的声音,大概是在和身边的人说话。
“纪姐说她去接你们。”前台的声音有些虚弱,“你把地址直接发给她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沃特?温不言石化在原地。
“小温,你怎么了?”秦宛州有些担心,“是没人有空来接我们吗?”
“也不是。”
“纪姐本人说,要亲自来,接我们回公司。”温不言贴心地把前台的话分了段,好让秦宛州更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这个纪姐很凶么?”顾晏清清晰地看到温不言在发抖。
“也不是。”温不言面如菜色。
“确实不能用凶来形容她。”秦宛州心如死灰地接过话。
“就是……有点类似于洪水猛兽。”
那不就是凶吗?顾晏清挑了挑一侧的眉毛表示不解。
然而当那辆黑色越野车接着一个漂亮的甩尾,停进庭院里的车库后,顾晏清很快就对两人恐惧的原因有了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