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日夜交替过去以后,除夕到了。
不管是村里人还是城里人,大家最期待的都是一年仅有一次的春节,除夕作为春节的前奏,热闹从除夕清晨开始。
白照特意在楚星稀深睡的时候,把新衣服拿了出来铺在楚星稀的身上,这样他一起床就能看见新衣服,还能有个惊喜。
楚星稀是被鞭炮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天还黑着,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得不行,让他再也无法入睡,他侧头看了眼白照,白照的脸埋在被子之中,还睡得很深。
这么嘈杂的环境下,白照还能自顾自睡着,楚星稀不得不佩服他强大的睡眠质量。
可惜他没有这睡眠质量,只能任命起床。
楚星稀一手抓着被子,正准备撩开被子从被子里钻出来时,忽然觉得手下的手感有点不同,好似比被子又软了几分,等眼睛适应黑暗以后,他低头看清自己手里抓着的东西,是一件完全没看过的红色衣服。
这是......什么?
楚星稀怕吵醒白照,连看衣服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这衣服上的花纹和孩童衣服好像,加上这红艳艳的红色衣服,十分幼稚,他合理地联想着,这衣服大抵是白照买的新年衣服。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过新年礼物了,楚星稀捏了捏衣服,这衣服又厚又柔软,想必料子很好,用好料子做这么一件衣服可得花上大价钱。
楚星稀本是很嫌弃这种衣服的,但现在看来,这衣服也挺不错的,很适合新年喜庆的气氛。
辰时中,白照睡了个自然醒。
封路以后就是这点儿好,他不用被楚星稀从被窝里挖出来,可以心满意足地睡到自然醒。
白照伸了个懒腰以后,想起了昨夜放着的新衣,立即转身看去,楚星稀睡得那侧除了盖得好好的被子以外,再无它物。
不管楚星稀有没有穿新衣,他终究是看见了那件新衣。
白照起了床,从衣柜里拿出属于他的那件新衣,跟他买的其他衣服比起来,这衣服已经是最好看的了,他心情愉悦愉悦地套上衣服,哼着歌出了厅房。
一出门,他就看见楚星稀身边围了四、五个孩童,孩童们穿着的衣服颜色艳丽,楚星稀的大红色在那些艳丽的颜色中不显逊色,反倒融合得很好。
那些孩童听到开门的动静往白照那儿看去,只一眼,孩童们就跟惊弓之鸟一般,迅速散开了来,连给背影都没有留给白照。
“我是妖怪?”白照不解,他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哪儿做得到一下把孩子全部吓跑。
“他们说你是大魔王呢。”楚星稀直起腰笑道。
那些孩子本来是不敢靠近这儿的,但他们观察了很久,一直没有发现那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只看着一个漂亮的人待在院子中,漂亮的人手里还有香气扑鼻的糕点在,被香味吸引着,有个稍大的男孩大着胆子和楚星稀打了招呼,见楚星稀非常友好以后,他们一群孩童就全都凑了上来。
边吃边聊之中,楚星稀得知孩子们都叫白照为大魔王,因为他长得壮脾气差还常赌博,被他们的大人影响着,孩子们对白照的印象也很差。
“还是大魔王呢?”白照边说着边上前把楚星稀外翻的衣襟捋好,“这衣服做得真好,你穿正合适。”
楚星稀听着这话,耳朵摆了摆,一抹红自他的耳尖生起,渐渐慢至耳廓,“衣服已经够多了,还浪费这钱做什么。”
“那哪儿一样。”白照说,“明儿个就是新年了,穿新衣才能有新气象。”
楚星稀垂下头掩盖住自己的笑意,小声嘟囔了句,“瞎讲究。”
吃完早餐,白照和楚星稀一块儿布置家中,红红的灯笼往屋顶上一挂,气氛瞬间就拉满了。
小孩儿们吃过糕点以后依旧嘴馋,躲在白照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扒着树干往院里瞧,见白照和楚星稀说说笑笑的,一时间有些迷惑。
大魔王会这么平易近人吗?
“你真是孩子王,那些孩子还藏着看你呢。”白照说,他的法术磁场漫得很远,附近有多少人在他一清二楚。
“看我?”楚星稀边往上抵灯笼边说,“他们是在看你。”
“我这么凶,他们不会再来的。”白照对周明玉的名声一清二楚,那些孩子常年受到长辈的影响,又不知道他最近做了什么事情,大魔王的印象应该是根深蒂固的。
“那可不一定。”楚星稀说。
果然如楚星稀所料,没一会儿,还是那个带头的男孩,先一步凑了上来,“我帮你们干活,你能再分我们些糕点吃吗?我们想带回家。”
村里没有人会做糕点,糕点在他们眼中是奢侈品,一年也吃不上几次,孩子们难得找到了个会做糕点的人,都想着自己家里人。
“好。”楚星稀没问白照直接做了决定,白照也不生气,这种喜气的日子当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孩子们都很乖巧,干活也利索,有他们帮忙,只一炷香时间白照和楚星稀就将家里装饰完毕。
楚星稀兑现了诺言,给每个小孩一大包的糕点当做报酬。
孩子们高高兴兴拿着糕点就要走,但被白照叫住了,他们身形一顿,转过来的脸上带着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