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陶姑娘自己的事,公子不知内情就出言相帮,岂非落人话柄?让那些在意你的人担忧?焉知不是陶家姑娘嫌那周家没落想退了这亲?”
听了江怀湛的回答,陆想月仍不满意,江怀湛也懒得理会,但最后一句话却让他眉头紧锁,心头涌起一阵怒火
陶丝窈在一旁听了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二,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耳被人温柔的捂上:
“此乃恶言,阿窈莫听”
她缓缓抬眸,正好瞧见江怀湛对她温煦一笑,眼眸沉静皎亮,如夜空中的那一轮清辉,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沉浸在这样的眼眸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林姿云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头泛起阵阵涩意:果然这位阿窈姑娘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往日他对女子不假辞色,她还能同自己说他只是性子疏冷慢热,只要她多多与他接触,必能有他回响之日,如今看来到底是她在自欺欺人了,
“陆姑娘,同为女子,应知女子处世之不易,亦该知晓姑娘今日之言传扬出去,对陶姑娘的名声会有多大影响,同是女子,又何苦为难?”
江怀湛确认身旁之人并无难过后,便对陆想月面带愠色道,神情含霜不复半分温润,任谁都看得出这是动怒了,
陆想月被他这突变的面色吓得有些无措,但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她仍不服气道:
“江公子不是那陶家姑娘,又怎能断定我所言为虚?公子莫要因为一时的心软同情就被蒙蔽了才好!”
“那陆姑娘可曾与陶姑娘熟识深知她为人?又或亲眼所见当日发生之事并通晓内情?”
江怀湛冷声反问道。
陆想月被这一连串的反问噎的说不出半字只得摇头作答
“未亲见当日之事,更不曾与陶家姑娘熟识,姑娘凭何断言一定是她之过?陆家学渊源。陆姑娘竟不知一人传虚万人传实的道理吗?”
江怀湛毫不留情的反讽道,随后也不欲再同她多言。拉上陶丝窈的手便走了。
徒留陆想月在原地气的跺脚,朝沈姿云不满道:
“都道姜家嫡子是个待人有礼的谦谦君子,可我没说几句,他便夹枪带棒的。我看也不外如是!”
“想月,方才你那话确实是过了!”
林姿云柳眉微蹙道,
“那是他有眼无珠!对那样的女子处处维护,即便周家公子有错在先,但拒亲与否自有父母做主,”
“那陶姑娘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拒了,真真是半点女儿家的贤淑矜持都不顾!”
陆想月人依然不服气道,
“想月,你将心比心,若你未来夫婿在外沾花惹草,你又当如何?可会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忍了这口气?”
林姿云只想知晓好友自小是被千宠万爱的长大,如今一时恼火自是听不进去,便耐心开解道,见好友听后一时哑然,又望了眼那早已不见人影的门口,有些怅然若失道:
“陶姑娘这份当断则断的胆魄不输任何男子,我……倒是有些羡慕她……”
出了织霞坊,外面已然是一片放晴,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处处散发着被大雨洗刷过后的清新之气,
陶丝窈与满脸沉郁之色的江怀湛朝前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能清晰感知到眼前之人的盛怒,可牵着她的那双手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再回想方才在织霞里江怀湛言语间对她的处处维护。
陶丝窈不禁鼻头微酸,心头涌起一丝感动,停下脚步用另一只手反握拉住他的手背柔声唤道:
子羡哥哥?
可是我弄疼你了?江怀湛从满心愤懑的心绪中回过神来,见自己还握着她的手心知不妥,连忙松开并轻声询问道,
“今日之事……到底是因我之过才连累了你,若是我当日能再稳妥些,私下解决,子羡哥哥你也不会被人议论至此……”
陶丝窈低着头满是愧疚道,
“你何错之有?”
江怀湛看着这样的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叹一声后望着面前的她正色道
以前是个多么敢做敢为的小姑娘啊,怎么如今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终究是他寻来的晚了,没能保护好她,
“若不是我逞一时之快,你也不必承受这些非议”
陶丝窈抬起头来看向他,眼眸里含着愧疚道
“那若再重来一次,你可会因为心存顾忌便应承下那周浔远的提亲?”
江怀湛目光灼灼的望向她问道,随着语气十分平淡,可拳头却莫名紧握,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不!重来千万次我都绝无可能强忍着恶心答应他,”
陶丝窈态度极其坚决道
前世在周浔远这一棵树上吊死。还可说是自己识人不明,但若还有第二回那便是愚不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