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元逸碰到商榆澄的时候,不免想起昨晚那个荒唐的梦,以至于他对上商榆澄的眼睛时,心里总觉得虚得慌。
“孙老师怎么还没有来?”马琼今天又来了,“马上就要上课了。”
“我问一下。”元逸拿手机准备给孙老师发消息。
“孙老师的车被追尾了,这会儿在等交警来处理。”元逸刚打开手机,恰好收到孙老师发来的消息,“他说一二节课肯定上不了了,让我们先守自习。”
“让他安排一点复习内容。”马琼对元逸道,“比如刷题背诵之类的。”
元逸嗯了一声,低头给孙老师发消息。
上课铃响了,商榆澄拿上练习册到教室。
“他说继续做后面的卷子,晚自习他评讲。”元逸将收到的内容如实反馈给马琼。
马琼点头:“可以。”
正课变成了自习,元逸就得到教室里守着,他简单给学生说明了一下情况,把这两节课的安排写到黑板上。
写完后,他把粉笔往讲台上的粉笔盒一抛。
班上鸦雀无声,门口马琼经过,满意地点了点头。
越是逼近高考,学生们越是多了几分自觉。
元逸无事可做,盯上了陈望,见他对着一道地理大题抓耳挠腮,半天写不出来一个字,一节课过去,只写了一个小问。
“这题运用的知识点昨天晚上你才背过。”元逸忍不住道,“你今天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是吗?”陈望把卷子拿近一点看,“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好像是有点像。”
“做题的时候先看题目,理清楚考的是哪部分知识点,再把你背过的知识点套进去。”元逸分享网上看来的技巧,他读书那会儿是很少需要总结做题的技巧,通常读一遍材料和题目,答案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陈望拖着长音,他的目光落在题目上,好像在将元逸刚才说的付诸实践,但都快把试卷盯出洞了也没写出个所以然来。
得,元逸看他这个样子,估计背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摇了摇头,起来拄着拐杖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商榆澄坐在平时的位置上。
元逸的脚步停在门口,一看到商榆澄,脑海里自动浮现“聘礼”两个字,由此脚步转了方向,回教室去了。
教室里,汪宇几个人不知又在玩什么把戏,声音吵得他脑仁疼。
“汪汪,你猜现在你面前的是谁啊。”孙若伊坐在桌子上,两腿晃悠。
汪宇的眼睛被蒙住,曲姗姗抬手在他面前挥了一阵风。
“这也太简单了吧,只有曲姗姗才喷这么浓的香水。”汪宇不屑道,他抱着手臂,“你们找个不喷香水的来,我也能猜得到是谁。”
“你等着。”曲姗姗不服气,看到元逸时眼睛一亮,她使劲招了招手,又等不及似的跑到元逸身边,同时还故作大声道,“你等一下。”
曲姗姗做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地把元逸带到汪宇的面前。
元逸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这群崽子真是什么都想的出来。
曲姗姗在汪宇背后,给元逸做示范,让他在汪宇面前扇一阵风。
元逸照做。
他也就比他们大一两岁,理智告诉他应当做个成熟的大人,但情感上全是同龄的好友。
“汪汪,你猜这是谁。”孙若伊憋着笑。
汪宇有些迟疑,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这个就有难度了吧。”曲姗姗兴奋道。
“也还好吧,我已经有人选了。”汪宇摸了摸下巴,“如果只有一个人在,我就能百分之百确定了,但是今天下午小元和商老师都在。”
“这话什么意思?”孙若伊问,“你在他们两个之间犹豫吗?”
汪宇点了点头,语出惊人道:“他们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应该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恰逢商榆澄进来,本来是来把听写本给课代表,让课代表发一下听写本的,谁知道听到这么一句话。
按理说是没什么的,大家都知道元逸和商榆澄住在一起,也没想那么多。
至于同一个沐浴露的味道,那是因为商榆澄放了一箱洗护用品在家里,不止沐浴露,他俩就连洗发水都是一个味道的。
但就一个梦,元逸自己忍不住想入非非,想得耳朵根都红了。
元逸精神有点恍惚,魂儿都快抽走了,周围的声音和人一概不理。
“元老师。”商榆澄把听写本交到课代表手上,经过元逸时停下来。
“嗯。”元逸回过神,语气不明,情绪不太高涨。
“麻烦你帮我打印一下资料。”商榆澄道,“我待会儿发给你。”
“好的。”
商榆澄一走,曲姗姗挤过来,愤愤不平,“商老师怎么每次都让你跑腿啊,你都这样了,他还让你去给他打印资料。”
“就是,一点都不心疼你。”汪宇附和。
“心疼我是什么鬼。”元逸盯着他,内心抓狂,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啊。
“上课了,快回去坐着。”元逸催促道,把人赶回座位上,免得他们再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等各自都知道自己该干嘛了以后,他拄着拐杖到打印室,把商榆澄的资料都打印出来。
元逸坐在沙发上,闲着没事,偏着头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
肩膀刚松下来,一抬头看见商榆澄。
“……”
忐忑到极点的时候,心情就变成了烦躁。
此时元逸偷偷在心里竖了一个中指,这个中指当然针对的不是商榆澄,而是这操/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