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人倒是清醒了几分,逐渐清晰的视线之中出现柒近在咫尺的脸,他莫名地紧张起来,想说话竟然被口水呛到,又咳嗽了两声。
像是被这咳嗽声惊醒一般,柒迅速收回了手,那速度极快,就仿佛被热水烫到似的。
窗外正好是夕阳,柔和的霞光将这张冷漠的面孔侵染,中和了眉宇间的狠厉肃杀之气。
此刻的柒垂着眸,掩饰住眼底的情绪,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会是他无意间对柒仔耍流氓了吧?阿七胡乱地猜想着,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一声:“谢了。”
“……”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夏天的夕阳明晃晃的,热得人快要烧起来了。
隔着一扇门,柒抬起眼,眼中尽是墨色翻涌的情绪。
在身后那间屋子里,他们两人的信香缱绻交融,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早在他扶住阿七的那一刻,熟悉的信香扑进他鼻腔,那股陌生的谷欠望就再次袭来,来得分外迅猛汹涌。
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能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何况这种被谷欠望操纵的感觉并不好……
可事情超出了控制之外,理智开始背叛他。
他盯着阿七脖颈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心思浮动。
尤其后来瞧见阿七藏在被子里,脑门抵着枕头,微微弓着后背,难耐地皱起两道眉,偶尔睁开眼时,从凌乱的发丝缝隙里漏出的目光涣散无神。
喘息声是这么急促,还有几声沙哑的低吟,仿佛从身体的最深处发出来,似是挣扎,又像渴求,狠狠撞着耳膜。
每一声,心脏就要跳一下,就像越来越重的鼓点,几乎要穿透胸腔的皮肤直接蹦出来……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房间,铺了满地的碎金。
阿七缓缓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四周,意识有片刻的恍惚,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事,这里应该是柒仔住的地方……
空气中有淡淡的雪松味道,清冷又克制。可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见柒仔的身影,喊两声没人回答。
阿七忽地坐起身,蛇毒还没彻底清干净,他脑袋里嗡嗡地响,还伴随着一抽一抽的痛。
今天还要参加决赛,真是走霉运了。
阿七匆匆穿好上衣,把头发一扎,趿拉着鞋子,就推开了门,瞧见柒站在外面的庭院里。
“柒仔,早啊!”像以前每个清晨那样,阿七冲他挥了挥手,还是那么熟稔,好似他们不曾分别过。
“你一定要去?”柒定定地看着阿七,“点解?(为什么?)”
两个人四目相对,柒的眼睛很黑很沉,就像黑洞似的,所以当他冷着脸不说话看人的时候,总令人产生一种深渊吞噬、无尽下坠的森冷。
阿七却咧开嘴角,带了些有恃无恐的意味,“柒仔,你要拦我吗?”
柒沉默不语,往侧边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