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嘎?”阿七一脸疑惑。
“就是地坤。”见阿七点了点头,李大夫继续说,“你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能闻到信息素?”
“信西树是什么东西?”阿七双手抱臂,歪着头,瞪大眼瞧着李大夫。
“就是信香。”
阿七思索状地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是……”
“小兄弟,你原本应该分化成alp……分化成天乾,你的腺体生长缓慢,所以分化期很早又很长,怎么会后面成了地坤?”李大夫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除了人为干预,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那么说,我本来应该是天乾。”可到底是谁捣的鬼?阿七斜着眼,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怎么也想不清楚。
“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但是你又强行破坏了腺体。”李大夫深深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是怎么调理的,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还算健康,但是等你过了二十岁,随着腺体萎缩,身体会一年比一年差,活不过三十岁。”
“喂喂喂你没有骗我吧?”阿七摸下巴的手一停,他半眯着眼,盯着李大夫,“你可是医生啊,你这样说,我会信的哇!”
“我不是骗子,我只是一个医生,骗你干什么?”李大夫取下单片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扭头望向机器的显示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柒付了治伤的钱,和阿七一起回去。
今夜没有星星,徒留一弯月露着惨淡发白的侧脸。
一路上,柒很沉默,与之前的沉默不同,阴郁萧瑟,像压抑的气团。
雪松的信引悄悄弥散过来,浓郁得有些沉闷,乘着夜风愈加清冽。
阿七当然知道柒在想什么,偏头瞅他,却明知故问,“这位靓仔,怎么了,不开心?”
“冇。(没有。)”声音毫无起伏,眸底缄默黑沉,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这么喜欢装酷?多说一个字又不会死。”阿七微微仰起头,目光越过那些层层叠叠的树叶,望向空茫的夜空。
心神飘忽忽的,像一只断线的纸鸢,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三十岁吗?”
常说四十岁之前死叫夭,就是短命鬼。其实想一想,他都当刺客了,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阿七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无所谓地勾勾嘴角,“靓仔,你看我今年才十几岁,离三十岁还挺久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想那么多了,而且又不是没有办法。”
“如果,我是说如果,”停顿了一下,语速不知不觉地放慢了,“如果我真的只能活到三十岁,这剩下的十几年,”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柒的肩膀,“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柒垂下眸,动了动肩膀,抖落阿七的手。
就在阿七疑惑这只靓仔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忽地快走几步,以后背挡在阿七面前,稍稍曲膝,“上嚟。(上来。)”
“额,这怎么好意思呢?”阿七挠了挠后脑勺。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背?
“你更钟意公主抱?(你更喜欢公主抱?)”
阿七想了想,还是双手圈住柒的脖子,伏在他的背上。
鞋底踏过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却敌不过胸膛里那颗器官的跳动声。
伴着心跳,传递过来的还有这句话,依旧没有波澜的声音带着执拗与笃定,“唔准死,你一定活得过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