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人,取到毒药醉生梦死,我就不追究此事。”首领丢来一个卷轴。
柒抬手一接,回过头,与阿七对视的片刻,双目恢复墨色,黑沉沉的,“我好快返嚟。(我很快回来。)”
柒抛下这句,戴上风帽,扯低帽檐,就疾步离开。
“等……”阿七按住地面急忙起身,可伤口抽痛,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倏地从伤口直窜四肢,这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令他额头浮现密密的细汗,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紧缩,他膝盖一软,重新砸向地面……
为什么他这么弱,为什么他什么都保护不了?
这种无力感似曾相识,他好像也曾经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重要的一切。
他眼前陡然一黑,意识陷入黑暗之中,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草堆上,旁边一个白衣少女正在烤火。
“醒了吗?还有哪里痛吗?”少女听到声响,抬头看来,那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是你啊,白小姐。”阿七坐起身,这才发觉肩膀缠了不少绷带,包扎的手法娴熟又专业,“白小姐,你又救了我,改天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你知不知道柒去了哪里?”
白瞧见阿七站起身,笑容微僵,神情露出些许惊愕,“你都这样了,还要去找他吗?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失血过多也会死的哦。”
阿七试着动了动手脚,感觉肩膀的伤还是很痛,但又不是不能动,“我没事了。”
“对了,这个是你的?”白冲阿七晃了晃手,她手中拿着一只瓶子,瓶中的东西互相撞击发出哗哗的声响,“里面装的是斯特国的止痛片。”
“是我的。”阿七面不改色地替柒承认了,接住白抛来的药瓶,随便往衣兜里一揣,挥挥手,“白小姐,再见!”
阿七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高山兀鹫飞来,他跃上鸟背,很快消失在白的视野之中。
她眸光闪烁,收回视线,却见树后绕出来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
她立马跪下,语气恭敬,“首领大人。”
清冷的月光照着巷子,阿七脚步急促,才到拐角,耳朵捕捉到兵刃划破空气的锐响,下意识地往后一仰。
一柄开山斧几乎贴着他的头皮削过,发圈断开,头发披下。
阿七连忙举起双手,“各种大哥,有话好说!”
“就是你小子,杀了我们的楼主,拿命来吧!”
“什么楼主,我不认识的喔……”阿七愣了愣,难道说的是柒?
这次对方没有不废话,手中的开山斧一转,带着尖利的啸声,直劈向阿七的脖子。跟着而来的是一柄软剑,一团铁光搅动,让人看不清楚。
阿七急忙控制着剪刀挡住那把开山斧。又分出一片利刃,挡住软剑。
但是那软剑就像狡诈的毒蛇,绕过剪刀的片刃,在他肩膀上一跳,肩膀上的布料裂开了,一行细细的血流下。多亏他沉了一下肩,否则他的胳膊已经被卸下。
那个用软剑的敌人进一步直刺,阿七想要往一侧躲闪,但是侧面有人一刀斜斩。
偏偏这时背后两柄武器的破风声逼近,阿七心中警铃大作,却见几道刀光,四周的敌人纷纷倒下。
月光之下,一个穿着深紫刺客服、拿着长刀的少年肃立在阴影中,长眉入鬓,鼻若悬胆,眼神犀利又危险。
“柒仔,你没事吧?”阿七却立即抓住他的肩膀。
“冇……”还没落音,柒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就砸到阿七身上,脑门直接磕中胸口。
阿七没留神失去平衡,往后倒去,他们就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
“靠,我要被压死了……”阿七脸色一变,感觉胸腔一重,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挤光了,同时伤口被拉扯,刺骨的痛感传了上来。
可是浓重的血腥侵蚀着鼻腔,双手感觉到湿暖的触感,阿七这才发觉自己手掌全是鲜红液体,登时瞳孔骤缩,虽然脑子知道,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么有那么多血?
“喂你这个样子不像没事的!”阿七咬牙扶着柒坐起来,抓住柒的手臂扶起他,从僻静的小巷来到开阔的地方,吹了一声口哨。
头顶瞬间投下大片阴影,上方悬停着一只高山兀鹫……
说时迟,那时快,密集的利箭夹杂着心惊肉跳的刺耳尖啸声,漫天遍地朝他们射来。
一把剪刀快速旋转,那些利箭或磕飞,或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