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吊儿郎当地揣着口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一座茶楼里。

星尘特意包了雅间，四周挂着各种字画，松木花几上摆着一只白瓷花瓶，插了一大把金黄色的蟹爪菊。

茶香四溢，星尘坐在八仙桌旁，望向进门的阿七，“阿七，我提前点了大红袍，不知道你喝得习惯吗？”

“不用麻烦，我喝什么都行。”反正他又不爱喝茶，随便敷衍了事。

“你没事吧？”星尘打量了阿七一圈，“听说你前天被首领召见了，我还以为今天见不着你了呢！”

“呃，女侠，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不是玩笑！”星尘神色凝重了些，“我是说真的，你知道前天晚上处决的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阿七听到他的声音微微发紧，喉咙内又干又涩。

“是祝融的卧底。”星尘神秘地压低声音，“十四年前祝融攻打暗影殿的事，你也听说过吧？”

见阿七点头，星尘又接着说：“我也是听一个前辈说的。”她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说，“首领收留了很多来自斯特国的人，那些人主要是犯了大罪，被斯特国驱逐的，还有不少是死刑犯。首领利用他们，企图用生物技术战胜机械技术，那些斯特国人用以前顶尖高手的基因制造了一批小孩。”

“小孩？”心脏莫名猛地一跳，阿七拿茶点的动作一停，抽回了手，“有多大？”

“这我怎么知道，估计几岁吧？”沉默了一会儿，星尘幽幽地叹息着说，“如果那些小孩长大的话，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

“这么说，那些小孩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星尘摇了摇头，“据说当年暗影殿大火，几近将暗影殿烧成废墟，不过祝融救出过几个小孩。”

阿七半眯起眼，摸着下巴，“星尘美女，你知道那么多秘密，不怕被杀人灭口？”

“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我又不到处乱说。”星尘振振有词。

“也有道理。”

“好了，不说这个了。”星尘声音轻快了些，“阿七，我想拜托你查一下，四四姐的下落。当初在育婴堂里，除了你之外，我就跟四四姐的关系最好，但是我只查到他们将四四姐买到花楼里，后来便不知所踪……阿七，你怎么了？”

……

五里坡野草荒芜，遍地是密密麻麻的坟，多是无名无姓的横死之人。

只有两个立了墓碑，星尘缓缓蹲下身，将一大束白花放在了墓前，“四四姐，我来看你了。”

风吹过枯木，沙沙的声响好似窃窃私语。

远远眺望，不知星尘对着墓碑说了什么，隔得太远，半个字都听不见。

阿七站在山坡下，他半昂着头，微微弓着背，双手抄着口袋，安静地瞧了一会儿，即将转身离开，却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他面前。

“靓仔，你怎么在这里？”阿七笑了笑，只是那抹笑意浮在表面，没有聚焦的瞳孔有点空洞。

“做任务，顺道路过。”柒没有和阿七对视，下意识地抬手扯了扯帽檐。

如果是平时的阿七百分百会趁机耍贱，可现在的阿七只是搭着柒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柒仔，要不要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