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人,我们这趟是为了追查一个细作。我们奉的可是首领的命令,请首席大人多见谅!”喊声穿透窗户传进来,院子外吵吵嚷嚷人影幢幢。
阿七滴溜溜的眼珠子快速扫视四周,屋子里的家具很少,几乎没有地方可以躲藏,此时再想逃走,已经太迟了。
“我……我有办法……”星尘支起身,就要撕扯阿七的衣襟。
“哇,这位小姐,你要冷静啊!”阿七瞪圆眼睛,双手交叠在胸前,做了一个防护动作,“就算你喜欢我,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柒也伸手挡住了星尘,“你乜意思?(你什么意思?)”
星尘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她方才的行为确实令人误会,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假装在床上……”她脸上红了红,“然后我躲在被子里。”
“这算什么办法?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阿七当场表演了个颜艺,五官都皱到一起,好像极品老酸梅。
没想到这招还真的有用,刺客们停在卧房门口踟蹰不前。
黑鸟表情沉了沉,示意几个下属进去搜查。
然而他们才踏入卧房,清冷凌厉的信引突然浓烈到令人窒闷,仿佛没有任何空气流动,信引就像无数触角伸展蔓延。
即使是无法被信引影响的和元也感觉到了恐怖的威压,止了步。
“这、这是首领的命令,就算阁下是首席又如何,违背首领的命令,也、也照样吃不了兜着走……”那个黑衣刺客狐假虎威地说,但颤抖的声音已经彻底出卖了他,末了还找补般地加了一句,“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正对峙着,一个声音飘了进来,来人戴着斗笠,穿着白袍,外罩一件领口点缀花纹的灰色无袖长衣。
他身量很高,长相文雅俊逸,温和的笑容却透着世故的算计,就像善于伪装的狡诈狐狸,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微微睁开弯成细弧的眼,扫了一眼屋里,笑眯眯地说:“只是稍微找一找,绝对不会打扰太久。怎么样,给个面子吧!”
“三分钟。”柒瞥了一眼那个戴着斗笠的人,“我只畀你哋三分钟。(我只给你们三分钟。)”
……
刺客们蝗虫过境那般地搜索了一番,但他们没一个敢靠近床这边,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床底,就迅速退去。
确保安全之后,星尘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她刚才被天乾的信引气味熏得几乎窒息。
“谢……谢你们……”星尘喘着大气,靠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就走。
“你不要紧吧?你的血这样流法会挂的。”阿七瞅了瞅那些伤痕和血迹,皱起眉头,找出几卷绷带和一瓶伤药,“要不要包扎一下?”他嘴角一咧,笑得有点猥琐,“如果美女你不介意的话,其实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待得太久,会连累你们的。”星尘打断他的话,取走那瓶伤药,就翻窗离开了。
窗外忽地响起了清晰的虫鸣声,那是初春的第一声虫鸣。
“走齐晒,仲睇乜?(都走了,还看什么?)”背后陡然响起一道没有感情的清冷声音。
阿七转过头,就望进那双黑沉的眼眸里,莫名有点心慌,“我就随便看看,关心一下同事朋友没什么问题吧?”
眼睛乱转,阿七忽然记起一件事,“柒仔,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的?都说是做戏了,你还真的咬啊?就这么喜欢咬我,难道你上辈子是狗咩?”
阿七摸了摸后颈的齿痕,嘴里忍不住嘀嘀咕咕,不小心碰到某处较重的伤,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呲了呲牙。
对方没有回答,一双手臂忽地揽住了他的脖子。
头发披散下来,簇拥在脸颊旁,减少几分不着调的懒散痞气,反倒显得有点乖巧。
肩胛骨在衣料底下显出轮廓,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