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那“女子”穿着一身嫁衣,头戴凤冠,厚重的面帘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叫人难窥芳颜。
殿中的红烛静静地燃烧着,那滚烫的蜡泪落下,沾染了案几上的烛台。
到处都是一片红色——到处都是红绸,喜烛。
幔帐是红色的,衣裳是红色的,就连床榻上,也依然是一片夺目的红。
那“女子”静静地坐在榻上,优雅而端庄。
透过珠帘的间隙,他似乎能够看见那“女子”殷红的唇瓣——“她”似乎在笑。
……宛如无声的邀请。
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女子”纤细高挑的身体。
“女子”软若无骨的手攀了上来,而后,衣衫件件委顿在地。
角落里,那香炉里的香还未燃尽,窗外,也是一片静谧。
殿中依然那么昏暗,只是此间,似乎萦绕着一股奇异的,甜腻的气息。
身体上传来一阵怪异的感觉,他的呼吸,乱了。
他闭上双眼,而后,下一刻,他竟翻身,将那“女子”死死地压在身下!
“女子”似乎仍在微笑,“她”的手臂抚上了他的腰——这是无声的邀请。
“……”
一室旖旎。
隔着珠帘,他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她”的嘴唇。
而后,他颤抖着掀开了珠帘。
下一刻,一张秀美的,完美无缺的面容,映入眼帘。
——是青莲。
“……”
萧长恨猛然惊醒!
他坐在榻上,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会是青莲……
殿中的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就像那梦中……
他猛然闭上双眼,强行遏制住了这纷繁的思绪。
难道,他待青莲,真有此等下流的心思?
有这等心思,还算人之常情,但若待那人有情……情字害人。
不,他不会允许自己落入那等糟糕的境地。
他合上双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面上的绣样,心中思及那张秀美的面容,心绪再也宁静不下来了。
“……”
次日,晨光熹微。
外边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是以江左故很快便翻身,起来了。
平常这个点,他都还在休息呢,都怪这些麻雀,平白扰人清梦。
他叹了口气,也没有披外袍,只站起身来,行至窗边,拉开了珠帘。
而后,他倚在花窗边,望着窗外的花树,怔怔出神。
说起来,他来到这修真界,也有好些时日了。
虽然他在现代的时候,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如意,也无数次想过,要离开那个糟糕的环境。
但如今真的离开了,却又开始怅然若失了。
……真是别扭。
他闭上双眼,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算了,来都来了,想那么多也是没用的。
他睁开双眼,伸出手来,从窗边折了枝花下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完成系统的任务。
白王啊白王,你的“棋局”,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思及那个心思莫测的男子,他只觉得头痛。
说来这系统还真是会折磨人的,就连选的任务,都这么难以琢磨。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叹了口气。
“叩叩。”
门外的侍者轻叩门扉,温言细语,“道君,有人自称是您的弟子,手持玉令,前来寻您。”
是霍衍?
他于是颔首,“请他进来。”
这一次,那侍从果然没说什么影响女子清誉之类的话语,只依言将那少年请了进来。
霍衍穿着一身黑服,刚进门便朝他行了一礼,“师尊。”
这少年日夜兼程地赶路,面色憔悴了许多,江左故见了,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急切……对了,你的那个故友,可寻着了?”
霍衍一听这话,眼神一黯,而后摇了摇头,“并未找到他。”
“无妨。”
江左故扶他起身,温言安慰,“日后总有机会寻着的。”
“对了。”他为霍衍整理好了散乱的衣冠,“你既入我门下,那么,便必定要随我拜一拜师门的祖师们……不过这个倒也不急,如今为师身在白王府,而你又是我的亲传弟子,当务之急,还是要去拜会白王殿下。”
“你如今这番模样,实在是不好去拜会殿下。”江左故向那侍从吩咐了几句,而后,这才开口,“你且随着侍从先去换件衣服罢。”
“……是。”
霍衍这就随着那侍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