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故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积分换了颗成色极好的东珠,而后,他将这东珠死当给了当铺,继而用换来的钱买了座小院子。
这院子建造得清静幽雅,虽占地不广,但草木花石一应俱全,正是适合人居住的好地方。
他决定在这儿落脚,一方面是为了远离京城的风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找个好苗子辅佐。
毕竟此地虽地处偏远,但消息灵通,交通也算发达,地方隐蔽不说,而且还适合他跑路。
他如今算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要是京城那边查过来了,那他可不得跑快点么。
他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晒着太阳,不仅如此,他还一边喝着手边的热茶。
别说,远离了风波中心的日子就是舒服啊,既不用处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朝堂事务,也不用辛辛苦苦地去带熊孩子……爽。
前些时间那日子都不是人过的——他忙得都恨不得分裂成三个自己了。
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吧,毕竟之后要考虑的东西,还多着呢。
如此想着,他又饮了一口手边的热茶,眯了眯眼,这就放任自己沉沉地睡去了。
“……”
入夜。
夜色如墨,此间更是一片寂静,除了轻微的虫鸣声外,什么声音也无。
一整座小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忽而,一阵杂乱而沉重的声音打破了此间的寂静。
听声音,像是穿着重甲的骑兵来搜查嫌犯。
不是,他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可是不应该啊,他都重塑躯体了,而且走的时候也没被别人看见,怎么可能呢?
江左故悄然睁开双眼,皱了皱眉头,兀自思索了片刻。
下一刻。
“叩叩叩叩叩叩——”
来人急促地敲响了隔壁的房门,而后那人瓮声瓮气道:“开门,搜查嫌犯!”
江左故沉默了。
不是,不会真是来找他的吧?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越发坚定,而后,他行至窗边,打开窗户,正打算跳窗跑路,却听见那敲门的人强硬地撞开了隔壁的大门,而后,便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那些穿着重甲的骑兵闯入,开始在那边翻箱倒柜地搜查。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依稀可以看见那领头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重甲,头上还戴着一道沉重的玄铁头盔,这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巨大的重剑。
是宫微手下的黑甲卫没错,但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啊啊啊啊——”
巨大的尖叫声。
“噗嗤。”
长刀入肉的声音。
他皱着眉头看着,不出一会儿,却见那入内搜寻的重甲骑兵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一共五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统领,那叛军余孽都在这儿来。”
“嗯。”那首领点了点头,“做得很好。”
隔壁的院子离他的院子隔得很近,是以江左故完全能够听见这些人在说什么。
不过……叛军余孽?
王朝中什么时候有叛军了?
他怔了怔,有些疑惑。
他记得自己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可从未看见有相关的折子递上来。
他安排在各处的暗探,也不曾与他言及此事。
真是奇怪。
莫非,那时宫微的手段便已经到了能够遮蔽他耳目的地步了?
不过如此的话,事情倒也说得通,毕竟他先前确实被夺权而不自知。
……幸好现在那些个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去头痛呢。
如此,他摇了摇头,关上了窗户。
——既然他们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那么想必待会儿就会离开了吧。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可以继续睡觉了。
他打了个哈欠,正要入睡,却听那黑甲卫犹豫道:“首领,那里边的尸体……”
“烧了吧。”统领的回答非常地冷酷。
江左故心想,这些人的尸体是烧了还是带走都不关他的事,反正他跟这群所谓的叛军余孽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下一刻,他就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
“——院子也一起烧了。”统领如此道。
江左故:“……”
不是,哥们,我没招你们没惹你们的,你们干什么要烧我院子呢。
神金啊我敲。
江左故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毕竟他与隔壁院子隔得极近,若是隔壁的院子烧了,他花费重金买来的院子,也多半不能幸免。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响起——那些穿着重甲的骑兵终于走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院门大开的院子,以及,亮如白昼的火光。
江左故:“……”
他无语了片刻,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揣着水桶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