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不明所以地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拍开乔思朝手腕。

“走吧。”

按照旅行社和某些民间传统的算法，今天是旅行的第二天。

小鱼儿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乔思朝却买了一堆有的没的。小鱼儿没有分给那些物件半分眼神，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乔思朝却骄傲强调，说这些都是鱼喜欢的。

没分眼神的买了一堆，盯着看十分钟打底的，m开头的字半个没提。

他们共同默认，尽管那只玩具小狗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可它自始至终绝无仅有。

承载主人无可比拟的爱意，和无可替代的痛恨。

————

从游乐园出来，坐上出租车，赶赴知名夜市一条街。

车行半路，乔思朝手动放烟花，翻来覆去感叹：“小祁，咱们今天运气好好啊，灯光秀位置那么好，竟然！还赶上了！不定时！烟花秀！”

“那必须！也不看是谁做了那么久攻略！”祁令扒拉相册，放大缩小，没有瑕疵，烟花生图直出，“最后那个真的好惊艳，一开始线条乱窜，我以为勾勒出来个马桶，谁想得到爆出来是漫天玫瑰！”

“嗯对对，那有那个……”

絮絮叨叨一路，记下司机师傅友情提供的必吃清单和避坑指南，乔思朝拍下一张小吃街炫彩门脸照，时间恰好过0点，快乐宣布：“正式开启旅行第三天！请欢呼！”

“啊？”祁令愣了，“为啥不是第二天？”

乔思朝拍拍祁令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知道旅行社四天五夜怎么来的吗？是的，我们那儿就是这么算的，出发那天算第一天。”

“……”祁令：“好的呢。”

这条小吃街长得非比寻常，吃到一半乔思朝眼都快睁不开了，“小祁，你困不困。”

祁令没说话，不聚焦的眼睛告诉她答案。

“小鱼儿也有点累了。”乔思朝打了个哈欠，环顾四周，确定目标，“咱们去开个包间按脚吧。”

就算吃东西摘掉口罩，小鱼儿的棒球帽仍旧四平八稳地遮住半张脸，但祁令莫名感觉小鱼儿很精神。

也说不准，鱼没眼皮，打盹也看不出来。

小憩到凌晨三点半，继续搜街。

直接把早饭解决，结束上半程。

迎着朝霞，疾驰而去。

乔思朝凑到小鱼儿耳边：“今天又更爱你一点哦。”

祁令鹦鹉学舌：“今天又更爱你一点呦。”

祁令看到小鱼儿眼角有一闪而逝的笑意。

朝阳似火，烤得嗓音滞涩，眼尾嫣红，显得小鱼儿好像哭过。

“……谢谢。”

夜晚的行程在晚霞消散后开始。

乔思朝不死心，点了三家网红店铺的热销产品。

好死不死她外卖地址写的祁令房间号，好死不死一黄一红一蓝三位外卖小哥，大包小包同时抵达电梯，盯着唯一亮起的楼层间懵了懵，这么巧？象征性用眼神跟对方打招呼。

同时从电梯出来，三人向相同方向走去，一路上越来越沉默。

在某个房门口同时停下脚步，空气直接速冻到冰点以下。

谁也没敲门，静止三秒后整齐划一地划开手机低头确认地址，没有错，就是这个门。

三个男人默契十足，开始铿锵有力的石头剪刀布，平局平局平局，胜负分晓，小蓝败，敲门。

祁令开门后也傻了，乔思朝只说外卖到了，可没告诉她有三原色六个包。

四个人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摆个麻将桌，此时无声胜有声，祁令清楚地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三分赞赏三分惊呼四分震撼。

祁令微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坏的当没看见，好的照单全收，热情打招呼：“嗨～我是个饭桶。”

主动破冰，接过小蓝手里的邦邦沉的袋子，“都放这里吧，谢谢谢谢。”

就这星际穿越，一顿饭断断续续吃了两个小时。

别人吃两口就撑了，这一桌人都是吃撑了还能再吃两口。

尽管如此，过程还是很艰难。

吃一会儿起来转两圈，消化消化接着来。

好不容易把不受放的都解决，食物已经顶到了嗓子眼儿。

祁令瘫在沙发上，气若游丝问乔思朝：“为啥要买这么多……”

“有大额券……今天过期……”乔思朝翻着白眼：“不用……浪费……心疼……”

“小祁，我们一会儿，嗝，要去河边逛逛。”乔思朝快噎死了，但喝不进去水。

祁令闭上眼，试图逃避现实，“别说了，先歇会儿，求求。”

小鱼儿疲惫地捏了捏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