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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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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了自己去,手机并非重宝,涓溪看在自己面上说不定就给了;实在不行,让池淙出面,池淙交过去的手机,他说已经找到主人,涓溪肯定会交还。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扈樱的话:“只有心术不正,有心隐瞒,才会行差踏错。”

常宁下意识地反驳:“不会的,念锦姐姐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扈樱冷笑,“她仗着你信任她,让你背了多少次锅了?就说我们小时候的事吧。有一次,我俩吵架后,你和她设了个陷阱报复我,害我掉进去蹭破头,你们俩当时是怎么商量的?”

小时候,她们之间鸡毛蒜皮的小冲突多如有牛毛,有许多常宁已经忘了前因后果,但这件事,常宁记忆深刻,因为她被狠狠责罚了,被打了十板子,关了十天禁闭,断绝了粮水,出来时她浑身疼痛无力,眼睛却发绿,看见什么都想吃。

那次是被责罚得最狠的一次,成年后再回想,也是自己太不知轻重的缘故。

那陷阱是个天然的石坑,又深又险,石壁上不时有嶙峋如尖刃般的怪石凸出。

扈樱那次只蹭破皮是真正的侥天之幸。扈樱年幼,下坠时已经用尽气力,一时难以上来。她们为了将扈樱留在坑底更长时间,还设了许多小机关在洞口。被支开的侍女察觉不对后,赶回来才将扈樱救出。

常宁道:“那次是我不对,没有轻重……”

扈樱打断道:“我提这件事不是为了你的道歉。你们俩在石坑边商量如何应对长辈的责问,我记忆犹新,你还记得吗?”

常宁愣愣地看向扈樱,不明白扈樱用意,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商量如何应对长辈的对话,她已经记忆模糊了。

扈樱清了清嗓子,仿着潘念锦的语气道:“常宁,你先走。等你爷爷、父亲他们过来时,你千万别出来,我会说是我看不惯帝姬与你不合,所以布置了这个陷阱,想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我们水族不是任她欺负的。到时候,有任何惩罚都有我来承担。”

她到底是专业出身,将潘念锦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语调柔软却又带着一点贴心的焦急。常宁觉得若不是亲眼瞧见,定会以为这就是念锦姐姐在说话。

扈樱又问:“你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常宁记起些模糊的印象:“我好像问她会有什么惩罚……”

扈樱笑:“是呀,你这上套了,只抓住了惩罚这个重点。”

说罢,她又捏着嗓子模仿出潘念锦娇柔的声音,一字不差地背:“没事,再重也重不过你上次挨得那几板子,我比你大,能承受的了。”

说到最后几字,娇柔的声音带着点儿颤音。

这颤音将常宁彻底拉进了记忆深处,她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念锦姐姐也是如此颤抖着声音,怯懦而恐惧,但又仿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常宁也记起了话语中“上次那几板子”,那次她双手各挨了两记手板,肿成了两个红萝卜,莫说筷子连勺子都拿不稳。

扈樱又道:“结果呢?你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她的建议,说她手太脆弱了,不能挨打,还是你顶罪比较好。”

那是当然呀!念锦姐姐的右手可是根脆弱的柳枝,那板子连自己这样坚硬的龙爪都得肿起来,那柳枝手肯定受不了。常宁觉得自己做的很对:“是啊,她虽然比我大,法术比我强,但原身毕竟不如我们龙,我们龙鳞是天下至坚。”

扈樱“呵”地笑出声,摆手道:“这不是重点。我只问你,她有哪一次真的替你顶过罪?哪一次比你罚得重?”

常宁默然。

扈樱追问:“有吗?”

她的声音令常宁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扈樱非常肯定地代答:“没有!”

“每次都是你冲在前面。出主意的是她,执行的是你,主责你担着,她最多一个‘未能阻止’的次责。她是你的伴读,比你大许多,本就有劝诫之责。你连这个都替她顶,一口咬死她劝过了,你不肯听。”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常宁昂头道:“我们龙族是水族之王,就该身先士卒。我身为龙族公主,更当如此,以身作则为表率,怎么能让其他水族代我受过?”

扈樱几乎想劈开面前的榆木脑袋,冷笑道:“你替她文过饰非、让她逍遥法外,又算什么表率?难道你的表率是姑息养奸吗?她谋划、教唆本是大错!她一次次犯错而逃脱受罚,所以胆子才会越来越大,行为才会越来越出格。”

“她是如何逃脱惩罚的?她是不是每次都告诉你由她去认罪,让她一个受罚?但偏偏你总是心软,顺利说服她。你如愿受罚,她如愿免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能言善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时的你还是幼童,而她已是少女。一个懵懂小儿是怎么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一个已知世事的少女的?我们差不多大,如果你真有如此巧舌,那时每次在敖仲哥哥面前与我分辩,又怎会输给我?”

话虽未高声,却也越说越厉,听得常宁心中大震:是啊,自己从来不善巧辩。她不由瞠目,呆坐在椅中,难动半分。

“《论语》有云: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你既是潘念锦好友,不应当插手这件事,做错事就该受罚,若你一直不分青红皂白地庇护她,那是损友。”

常宁喃喃道:“可是,这次,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念锦姐姐她……”

“你放心,我听说你们东海刑司最是板正,从来都不枉不纵。盗宝未遂按律处置,以她修为应当能撑过去。”

扈樱瞧她神色,知她心中已有动摇,缓和语气道:“常宁,我二哥和你伯伯是莫逆之交,我们两家关系融洽,我们俩也年岁相当,父兄们原是希望我们成为金兰之交。我们之间,脾性相近,小时候在一处玩乐时,有争执不睦更有融洽欢笑,那些小龃龉不过是年幼无知的意气罢了,我想,我们年岁渐长后这些都能一笑而过。如今我们之间的确疏淡隔阂,那只是世事无常,千年相隔造成。”

停顿片刻,她认真地看着常宁,伸出手,缓缓道:“现在,我们有缘重聚,你可愿与我重续金兰?”

扈樱这番话说得极有技巧。

说话时,她微微向常宁倾身,显出推心置腹的诚意。言辞里既点出了两家亲近的关系,又特意重新解构小时候的关系,弱化了年幼时的不快,最后特意用了“再续”二字更是为了暗示也曾经有和睦之时。

常宁听了,抬眼回望,恰好就瞧见扈樱左额角发际处一道极浅的伤疤。

这道疤是这一世刚学步时走路不稳撞在墙角上留下的,平时散下长发时根本瞧不见,但今天,扈樱卸完妆后随手扎了个高马尾,露出了额头。巧合的是,扈樱上一世摔进石坑擦破头皮处也在左额发际附近。

常宁不由一愣神,视线落在那道疤上,不知该如何开口。

扈樱似是察觉,随手散了发遮住,笑得贴心,轻描淡写地解释:“我这一世已经由狐变人了,上一世的皮肉伤哪里能带来?这是我小时候自己摔的。”

扈栎曾笑语过扈樱一张嘴抹了蜜酒,若是存心哄谁,就能哄得谁晕头转向,无招架之力。

常宁果然中招,心中既愧疚以前的鲁莽又感激她的大度,视线交汇,只见对面的那双眼不避不让,真诚坦荡。她不由自主地握上那只主动递来的手:“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总存着心跟你较量,现在我才知道你原来这样通情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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