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遂漆黑的眼睫颤了颤,在桃苏期待的神情下懒洋洋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怎么样?”看他咽下奶糕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她连忙追问,“好不好吃?”
云遂抬眼看来,对上她一双晶亮的猫儿眼时眸光闪了闪。
桃苏立刻会意暗自欣喜,这波好感看来是稳了!
她狗腿殷勤地将甜花卷端过去的同时还不忘卖一波惨。
“这个炸奶糕是真的难弄,稍微过火就会化水。你看……”她献宝一样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腕子,“那油溅得老高,我手上都烫起疱了,可疼呢……”
她可怜巴巴噘着嘴,待还要诉苦纤细的手腕冷不丁被人轻轻捏住。
深深烙印在记忆里的疼痛一瞬间袭上心头,她身体一僵就要挣扎。却见那人垂着眼皮凑了过来,往她手腕处温柔又笨拙地吹了吹。
呼……呼……
温热的气息不断打在皮肤上,轻柔得如同一根羽毛,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她皮肤上流连不去。
不疼,就是痒,奇痒!
桃苏才无措地挣了挣,就与他深邃的眼眸对上。
那里仿佛住了一头猛兽,正张着幽幽大口等着她一头栽进去。
桃苏想退,但那人却不许。
正相持不下间,她的下巴忽然被两根冰冷的手指强行掰向了另一边。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打破了一室旖旎。
“怎么?眼珠子都拔不出来了?”
一对上丁奉仙阴沉浑浊的目光,桃苏就暗道不好。
心脏强烈地撞击着,连云遂何时松了手她都不知。只看得到老怪物一对小小的眼珠子在她嘴唇上细细扫视,来来回回仿佛在巡视领地一般。
“嘻嘻!看来我们囡囡这段日子过得很是舒心啊……”
掐在桃苏下巴上的冰冷食指缓缓伸直,尖利的指甲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她喉间柔嫩的皮肤上轻轻刮蹭。动作狎昵仿佛瘙痒一般,但桃苏的身体却已抑制不住非常诚实地颤抖起来。
因为就在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不加掩饰扑面而来的暴虐杀意。
她是真的很怕,怕这个老变态手一抖就直接在她喉咙上开个窟窿。毕竟这人喜怒难辨,想杀人折磨人的时候连呼吸声大了都是错,即便要不了命,让她疼上一疼难受个把月他还是下得去手的。
“他就那么好看?”丁奉仙乌青的嘴唇未动,怪异沉闷的声音已从他干瘪的肚腹中传出来。
桃苏不敢出声更不敢挣扎,她十分顺从地仰着脖子,只睫羽如受了惊的蝴蝶般轻轻颤抖着。
大概是被她这副乖顺的模样取悦了,丁奉仙终于将那根要命的食指重新蜷了回去。
桃苏刚松一口气,便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唇瓣,冰凉腥寒还带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
那是……丁奉仙的拇指。
她瞳孔剧震,浑身筛糠一样抖起来,却不敢真的偏头躲开,也不敢去看那两只瞳孔细小巩膜青灰的眼珠子。只垂着眼帘,脑海里思绪疯狂翻涌搜索着应对的法子。
唇瓣上冷冰的感觉还在,仿佛是一条软哒哒的虫,坚定而有力地朝着她口中爬去。桃苏能敏锐地察觉出它每一次向前蠕动的触感,她背脊生寒毛骨悚然,只觉得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发疯……
却在这时,那虫忽然停住了脚步,嗖忽间已从她唇上撤离。
桃苏身子晃了晃,抑制不住轻轻喘了一声,这才感觉自己即将扭曲的灵魂重新归位。待那要命的眩晕一过,她便见云遂嘴里叼着一只甜花卷,正被老怪物如法炮制地掐着下颌。
“你倒是不管不顾吃得喷香,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