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肉相撞,桃苏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就像个只会浅浅呼吸的傀儡,任由对方浓烈的气息完全侵占了她的口鼻。
男人的嘴唇并不像他本人此刻看起来那样决绝又冰冷,反而滚烫柔软,还带着一丝异样的青涩。在贴住她后明显有几分不知所措,只能循着本能热烈地研磨。
直到唇上的压力越来越重,直到他不甘于在浅表探索,试着想要钻进她的唇缝,桃苏这才猛然回神,怒火中烧张口就咬。
“嘶……”
疼痛与腥气在口中炸开,男人眉头紧蹙,凶狠掐住她下颌迫使她松口的同时,缓缓抬头眸中寒光幽幽,“你是吃定了我不敢动你?”
“那你敢吗?不想蛻凡?不想要千粟芝了?” 桃苏扬眉冷笑,“用过的炉鼎可不值钱。”
蔺珣静静注视着那双盛着挑衅之色的猫儿眼,忽然阴恻恻地咧嘴笑开,“你到底是有多无知,不破坏货物又能好好把玩的方法不胜枚举……”
他犀利的目光沿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下移,“你又怎知我就不会!”
话音未落,他五指骤然抓住她胸前的衣襟用力一扯……
嚓!
布帛撕裂的声音毫无预警,男人一秒都未多等,揽住她细细的腰肢低头就朝那片无暇白腻的颈间咬去。
桃苏动作奇快反手就推,却被男人一手制住死死摁在了身后。
两人紧密贴合着,男人灼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在她颈间的肌肤上蔓延,激起了一片密密的小疙瘩。眼看那口白牙就要毫不留情地咬上来,桃苏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微微提起膝盖就要用力,却在这时……
“咳咳……咳咳咳……” 钟平沉闷的咳嗽声突兀地在门外响起,“公子……那个,时候不早,该回了。”
蔺珣一脸寒霜骤然顿住,静静盯着眼下那片雪白的肌肤呼吸急促。
“公子……”见窗棂上两人的影子还紧紧缠在一起,钟平抖着手擦去额角的冷汗,鼓起勇气重重敲了敲门,“该回了……”
蔺珣闭了闭眼,深吸浅吐着胸口淤积的浊气,终是松手缓缓退开。之后再没看桃苏一眼,头也不回出了房门。
……
自那天以后男人再未出现,而桃苏则是被蔺江严加看管了起来,她每日的任务除了吃就是不停地修炼,稍有懈怠沉重的威压立刻就会招呼到头上来。
桃苏对此毫无怨言,甚至乐见其成,因为现阶段蔺家与她的目标不谋而合。
他们急着拿她换取千粟芝助蔺珣踏上道途,而桃苏自己则恨不得早点甩开这档子麻烦事儿,去往中灵洲寻求回家的机缘。既然殊途同归,那她利索配合就是。
蔺江见桃苏老老实实,慢慢也就放松了警惕,再不像以往那样时时盯梢。
然而聪明如桃苏,是不会轻易被这样浅显的表象所蒙蔽的。她很清楚随着自己修为的逐渐提升,蔺家对她的防范只会越来越盛,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安抚她而故意摆出来的假象。
凡世里修士的修为最高止步于练气五层,若她达到了穿越界门的条件,修为相当的情况下,蔺江想要控制她便不那么容易了。为防生变,他们定然还有后手。
桃苏不敢掉以轻心,一面慢慢调整惑心适当显露修为,一面偷偷放出神识游走于相府内。果不其然,在某个不起眼的夜里她探听到了重要消息。
贺岳堂露台边,蔺崇蔺江两两相对盘于榻上品茶谈天。
蔺崇慢条斯理拨弄着手中的青瓷盖问蔺江,“那丫头最近如何?”
蔺江道:“还算用心。”
蔺崇叹了口气,“阿珣年纪不小了,依三叔看,她到底何时才能修到练气五层?”
蔺江斟酌片刻,道:“以那丫头如今的进展,最起码也还需个三五载才能入得界门。”
“还要这么长时日?”蔺崇眉头紧蹙,“我就怕耽搁了阿珣……”
蔺江道:“这也没办法,那丫头虽是个单水灵根,可悟性着实太差,否则也不会修了十几年才修得练气三层。”
蔺崇听罢垂眸思忖,“我那时只顾着高兴寻了个资质极佳的儿媳妇,如今细想起来却总觉得事有蹊跷。”
蔺江方端起杯子要饮茶,闻言面色一肃忙又放下,“此话怎讲?”
蔺崇缓缓摇头,“我也说不好,但单水灵资质超绝,当真会因为悟性差而严重拖慢修炼进度吗?此女该不会是先前就施了什么术法误导三叔特意藏拙吧?”
“这……”蔺江迟疑片刻苦笑出声,“修士历来手段颇多,此事我确实不敢保证。盖因我虽为修士资质却占末等,又身处这凡世之中见识匮乏,极有可能误判。”
“这可不行,若出岔子叫她逃了,咱们一时半刻上哪儿再弄个单水灵根的女子来?”蔺崇沉吟片刻忽正色道:“既如此,便只有请老祖降魂亲临,分辨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