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将对方远远甩在身后。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穿过积雪的小巷。晚上回家冷战似地一前一后躺上一张床,各守一边。
因为三观不合吵架是他们见怪不怪的常态,因此拉了灯入睡倒也快。
周普困恹恹地睡下,一觉睡到隔天早上,醒时,瞧见自己的手指甲脚趾甲全都锃光瓦亮的。
而陈在林还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刚收起他那套带着小皮包的指甲清理器,姿态从容得仿佛全然忘记了昨天的冷战和不快。
“……怎么,今天又不拉脸了?”周普盯着自己整齐的指甲怔了几秒,怼道,“你怎么不给我贴几个钻上去?”
“你不是不喜欢美甲么。”陈在林接得很自然,“当然你要是喜欢水钻,明天我给你买个大的镶你脚指甲上。”
周普:“……滚吧你。”
周普不喜欢把指甲留太长,一是做什么不方便,二是影响气质。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把手脚的指甲都剪短,剪到指甲外边缘几乎看不到白色。
自从上次和陈在林一起洗澡后,这活就自然而然地被对方揽走了。
秉持着自己是独立的成年人原则,周普想过自己来。
但是陈在林好像很乐衷于此,说:“跟一个解压小游戏似的。”
周普也懒得跟他抢活。
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让别人给自己剪指甲的习惯。陈在林也总是趁他睡着,偷偷摸摸给他剪指甲。
进展到最后,陈在林甚至买了可以磨指甲的工具。
……就挺夸张的。
周普盯着自己指甲看了两秒,给自己看乐了,想了想又调侃陈在林:“看来帮我剪指甲也能锻炼你。哪天你公司倒闭了,还能去做指甲。”
陈在林笑笑:“给小狗?”
“给人。”周普纠正。
陈在林是真的觉得给周普剪指甲很解压。
这小子仰面睡着的时候,就像一只敞着肚皮睡觉的小狗,毫无防备地露出四只爪子。
然后他一觉睡起来看见自己漂亮干净的爪子,能给他吓一跳。
就,很好笑。
周普皮肤白,所以天气一冷,手腕脚腕、伸出被窝的几个指头都被冻得微粉,陈在林边用手掌焐着他的手,旧事重提:“换个地方驻唱吧。”
周普侧躺着,任由他焐手,闻言一愣:“又怎么了?”
“那个戴冷帽的男的,会给你带来霉运。”
见他没完没了,周普撇了下嘴:“你别总是那个男的那个男的,我说了,人家叫何一轩。”
“我不管他一个轩还是两个轩,你换个地方驻唱。”陈在林收紧手心,语气带了些强势。
不听劝的周普坐起身,把手从陈在林手心抽出来。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抱着臂与其对峙,“你不要以为你比我大十二岁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成年了,有决定我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的权利。”
陈在林:“我去给你找个新的地方。”
“不。”周普趿拉着拖鞋,作势用昨天的事威胁,“你再这样我就去阳台了。”
视线短暂地落在这个犟种的脸上,陈在林近乎无奈道:“你不换地方,就少跟他来往,他要是叫你去哪里你也别去,乖乖在夜色唱完就回家,知道吗?”
周普头一偏:“反正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见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陈在林也学会了出阴招。
紧实的双臂一展,直接把人箍在怀里:“那你别想出门了。”
周普防不胜防地被禁锢在怀里,于是直接给了对方两记闷拳:“你松开我。”
而陈在林任打任骂,仍然纹丝不动。这两拳就跟猫挠着似的,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
陈在林:“你不换地方,就少和他来往。”
“松手。”周普解脱不了,出声勒令。
陈在林耍赖:“你先答应我。”
对方胸肌硬得硌人,周普闷在他颈窝里左右挣扎,又推又蹬,蹭的头发都乱糟糟,也没挣开。
“我咬你了啊。”周普抬头,亮出一口雪白的牙。
“嗯。”陈在林面不改色,“多咬两口。”
周普:“……”
这就是一个老变态,根本拿他没办法。
僵持良久,周普终于喊道:“行,我答应你!我离他远点,行了吧!”
陈在林垂下眼皮瞅着怀里的人:“说话算话,小朋友。”
这称呼又触了周普逆鳞:“你也得答应我件事。”
陈在林终于松开手臂:“说。”
“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周普说。
陈在林挑眉:“你想要我叫你什么。”
周普想了两秒钟。
“熟男、猛男。”他郑重其事道,“或者肌肉男。”
陈在林偏头,眼下弯出浅浅一弯卧蚕,低声应道:“嗯。”
周普看他表情:“你是不是想笑。”
陈在林:“没有。”
不多时,他起身,走出卧室进入卫生间,捏着山根,终于从喉咙里轻笑出声。
闻声追出来的周普,在他后腰上不客气地锤了一拳:“我就说你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