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亲。
亲哭他。
长时间得不到回应的周普疑惑:“嗯你说呢?”
就见陈在林快速眨了下眼,又微微侧过脸错开他的视线。
周普:“?”
陈在林总算明白为什么有句话叫:真诚是绝对的必杀技。
反正周普对他这么说话,他好像什么都能答应了,别说参加招聘会了,出去裸.奔都行。
他捏着山根无奈问:“迎安大学离这里多远。”
周普眼一下亮了:“你又要去了?”
“本来也没说不去。”陈在林说,“而且,我没老到需要人赡养的地步。”
“你其实就是不想戒烟戒酒吧。”周普轻呵。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陈在林懒得辩解。
其实也是分神在想:
为什么最近他渴望占有的欲望越来越频繁?明明从前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他也没有这么强烈的冲动?
这种感情是感动还是什么?
真奇怪,他本是个悲观主义者,从前想得最多的是将来某一天,他和周普如何撕破脸皮、冷淡收场。可现在他无比期望未来。
他希望周普梦想成真,也希望他们永远在一起。
~
开车到迎安大学的时候,下起一场雨夹雪。二月末的雨,还夹杂着凉意。
周普推测,这样的天气,HR和应聘者都不一定到全,人应该少了不少。
结果到了才发现还是人山人海,HR坐在遮雨篷里面,外面是撑着雨伞的应聘者,在过道里艰难地穿梭。
雨水打在伞面上,扑簌簌地往下落。
周普和陈在林共撑一把伞挤进去,找他们要投的企业,但在过道里行走非常困难。
人们几乎卡在原地动不了。
直到人群可以流动,他还颇为烦躁:“怎么老跟旁边的人卡住伞。”
陈在林提议:“把伞收起来,直接在里面走,一点也淋不着。”
周普听他的收了伞,果然如此。
雨像是一锅沸腾的水,煮着锅里的人。
装在包里的简历递过去的瞬间就变得湿润了。拿回来的宣传书,也全是湿嗒嗒的。
周普后悔:“早知道就不印彩印了。”
他转头和陈在林说,谁知身后却没了那人。明明是不大的地方,刚刚一错身的功夫,再回头就找不见了人。
于是手机上联系,各走各路。
他想找投递的公司,但却被各种方向的人流挤着往另一边走,就像在临昭的地铁上。
忙活了一上午,直到手里的简历投干净,他们才总算逃了出来。
周普坐在副驾驶上,用手耙梳着微微湿润的发:“去哪儿?”
陈在林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条毛巾给他搓搓头发:“直接回家,再等等消息。”
周普点点头,有时候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他们的命运总是被时代裹挟着的,有时候看似是自己做出的抉择,实际上是不得不这么选择。
~
将近三月中旬,陈在林和周普的工作终于有了眉目。
陈在林是定了在某家公司做审计,就是在迎安大学找的工作。而周普是去面包店做学徒,都在迎安市。
出发前十多天的上午,陈在林带着周普去新商城买几件春季衣物,顺带吃顿饭。
午饭后,这小子硬要喝冷饮。
天气还有点凉,陈在林其实不大同意,想给他来一杯温的,但是周普竟然拽着他衣襟撒泼,也就放纵了,许可仅此一次。
“你说去面包店当学徒靠谱么?”周普靠着奶茶店里的椅子,嗦着吸管问,“其实我还挺喜欢吃甜食的。”
陈在林的冷饮号排在周普后面更慢,索性坐在对面干盯着周普的一举一动。
“做和吃是一回事?你是做学徒又不是做老鼠。”他笑笑,“也就吃点边角料。”
周普要求不高,这种找不到工作的时候,有一个能糊口就先干着了。
他思索着说:“也行,到时候把剩下的边角料拿回来给你吃。”
“……我很感动小朋友,但没必要。”陈在林有些哭笑不得,“说得我像只流浪狗。”
周普笑得没心没肺,伸长手拍拍他肩膀:“自信点,把像去掉。论做狗,没人比你行。”
“……”陈在林捏了下他的脸。
周普冲他呲牙威胁,却在抬眼看到陈在林侧后方的一瞬间收敛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制作台的店员小姐姐,不止一次地瞄向他的位置。
在第N次和对方撞上视线后,周普终于确认了,小姐姐就是在看他们。
“陈在林。”周普小声叫对面的人,“你是不是没付钱?”
陈在林坦然:“付了。”
周普微抬下巴:“那我怎么感觉这姐姐老看我?”
陈在林也不避讳,偏头扫了眼一侧,正对上小姑娘慌慌张张避开的眼神。
他略微思索,坐得直了点,正正巧巧地挡住了周普。
周普追问:“嗯?是不是?”
陈在林:“是在看我,没看你。”
周普:“……”
动不动就搞雄竞的自恋家伙。
“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把你做成这杯冷饮。”周普翻着白眼,猛吸一口冷饮,磕回桌子上。
塑料杯上附着水珠,里面漂浮着几片碎裂的柠檬。
陈在林看着标签念出:“暴打青柠?”
周普弯起左手臂,肱二头肌在薄毛衣下面凸起一小块儿:“暴打在林。”
“……”
陈在林笑了,眼睛弯起来,笑得很开心。手指捏了捏周普鼓起的肱二头肌,然后笑得更凶了。
周普不满地卸下他的肌肉:“什么意思?瞧不起人?”
柠檬茶做好,被递到前台。
刚刚的店员小姐姐熟练地给柠檬茶套上袋子,塞进吸管。
再抬眼,发现那个少年被男人挡得严严实实的,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她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了被发现的窘迫。
在陈在林来取柠檬茶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个……和你一起的男生,他是那个广场舞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