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星没理吴玉堂,视线越过他,扫了一圈没发现Beta的身影,阳台处的门轻掩着,想来应当在外面。
他站在门口,遥遥喊着:“余暄,我们谈谈。”
吴玉堂先一步说话:“小鱼儿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他便要关门,萧景星及时伸手拦下,手背青筋隐隐突起。两人暗自较劲,铁门发出轻微的响声,似乎支撑不起蛮力,摇摇欲坠。
萧景星又喊了声,神情紧绷,“余暄。”
“我想跟你谈。”
吴玉堂手中力度加大,“你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伤他的还不够吗?”
邹卓也在旁附和,“就是啊,你这次太过分了。冷暴力就算了,不喜欢花也罢了,还回来就是,为什么要扔掉?”
萧景星蓦地一怔,狂热的欣喜瞬间吞没了他。
那枝花不是Omega送的,是余暄送的。
他给自己送花,说明不是特意冷落自己的。也许他最近比较忙,两人时间又对不上,不是故意闹冷暴力。
是他自己误会了!
可紧接而来就是汹涌的惊惧。他想起自己是怎么对待那枝花的,他、他不仅没收,甚至还当着面丢掉了。
Beta就坐在他斜后方,肯定会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现在不理自己,要搬离宿舍,是生气了。
也对,余暄确实该生气的,他那样过分且令人厌恶的举动。要是换了他被这样对待,高低得上去问个清楚。
他的错,是他的错。
门嘎吱嘎吱摇得响亮,甚至门框处隐约可见几个弧度。
萧景星飞快解释:“我以为那枝花是Omega送的,你知道我不喜欢Omega。余暄,对不起。你出来我们谈谈好吗?”
可阳台仍旧没有动静,心心念念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萧景星仿若在锅上油煎的蚂蚁,反复煎熬。
邹卓探出半个身子来,满脸狐疑,“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因为讨厌余暄?”
萧景星:“不是,要是讨厌,他走就走了,我为什么要来解释?”
邹卓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萧景星作为S级Alpha,又是萧家的继承人,确实没必要撒这个谎。
看着萧景星焦急的模样,邹卓的心软了几分,刚想说余暄不在宿舍的时候,就见他寝室长微微推了推他。
邹卓不明所以看去。
吴玉堂仍挡在前面,死死握着门框不让人进来,“你伤了一个人的心,难不成以为单凭这几句话,就能让裂痕恢复如初吗?你看你说了这么久,小鱼儿都没出来。”
他看着萧景星弯了弯唇,皮笑肉不笑那种,“萧少爷不食人间烟火,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再闹下去,宿管阿姨来了,你不怕,但小鱼儿呢?”
就在这几句话功夫间,旁边的宿舍陆陆续续探出头来,或假装串宿舍,或假装开窗透气,全然看戏的样子。
即便萧景星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松开手,依旧不死心,冷声说:“我跟余暄的事,与你无关。”
等萧景星走后,吴玉堂关上门,阻隔旁人的视线。他看着邹卓说:“你不会真信了他的解释吧,你忘了小鱼儿回来的时候有多么伤心吗?而且,萧景星不想放弃舍弃小鱼儿……”
吴玉堂顿了顿,注视邹卓渐渐严肃的表情,又说:“只是舍不得小鱼儿对他的喜欢而已。”
邹卓眼睛逐渐瞪大,嘴巴张得能吞下鸡蛋,他不可置信问:“你说余暄喜欢萧景星?”
吴玉堂点了点头。
邹卓:“那、那舍长你怎么知道的?”
“我吗?”吴玉堂轻轻笑了下,“可能是因为我认识他比较早吧。高一下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不过那会,他们还没有这样熟,只是陌生的网友而已。
*
余暄搬完宿舍后,一闲下来,脑海就会自动浮现下午萧景星扔花的动作,宛如循环播放的电影,不禁感到几分凄然。
表白失败了,何止地狱开局这种程度,这得是十八层地狱了吧?
可是懊悔也不知从何开始,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他走错了一步,往后怎么走都是错的。
他跟萧景星回不到从前了。
余暄坐在操场旁边的台阶上,茫然的望着天。他整理好行李后,就借口来操场发呆了。
夜间操场只亮着几盏灯,昏暗的光线却因为绕着跑道散步的情侣而多了几分隐秘的暧昧。
一起漫步是余暄认为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可惜他再也没机会实现了。
除非他喜欢上了别人,又除非萧景星回心转意,大发慈悲。
有人经过他,闲聊着:“哎你说,萧家是不是破产了,还是天太凉了,”声音逐渐降低,“我听浩子说,他傍晚那会看见萧景星在翻垃圾桶。”
余暄无意间听到,顿时拔剑四顾心茫然。萧家破产?萧景星翻垃圾桶?不管是哪个,都让他觉得骇人听闻。
于是他又屏气凝神,继续听了下去。
“啊,不会吧,萧家要是破产的话,现在应该闹得沸沸扬扬了吧?你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浩子看错人了。”
“我也纳闷啊,萧景星那样的天之骄子都去翻垃圾桶的话,不是有宝就是有宝。”
“也有可能是他的爱好,有钱人嘛,有点特殊癖好也正常。要不你去论坛问问,指不定有人知道呢。”
余暄愕然,他完全没发现萧景星这个特殊癖好,看来他对Alpha还是不够了解。
余暄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