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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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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公爹在世的时候,正是周家显赫的时候,周老将军是宪帝的岳丈,昭隆太子的亲祖父,周小将军自不必说,虎父无犬子,也是万千瞩目于一身。而周家父子皆性情豪爽刚烈,打仗作风也勇猛果断,你公爹却是谨慎保守的性子,凡事讲究不急不躁,稳打稳扎,犹擅防守...”

李老夫人长叹了一声,“他们两个人呀,因为政见不合,彼此不对付,总是因为公事吵起来,你公爹在朝中势力不如周家父子,自然处处被压制。”

何年心道,大约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先帝在位时,李老将军在朝中并不显眼。

就连史书也是提及他儿子的丰功伟绩时,才略略提到他一笔,也只说李信业统一了父亲和周将军的作战风格,进可攻退可守,是全能型将才。

李信业发明了进攻的鱼鳞阵,攻敌如鱼破浪,很适合闪电奔袭、大迂回和大穿插。同时,他蹲守北境时,修建防城工事,深壁固垒,寸土不让,北梁人屡次进犯都吃瘪而归,拿他无法。

何年不自觉去看李信业,见他垂眸吃饭,似乎对母亲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将军府看着炙手可热,全靠这浑小子打了几个翻身仗,可朝廷没有大规模用兵,自然不会大规模拨款。兵马粮草没有着落不说,军饷开支的拨出,也越来越苛刻紧俏,仲石虽然也带着北境百姓开垦,可北方苦寒荒蛮之地,不过略略饿不死而已...”

“我平日里省吃俭用,只想着将军府少花一点,前方将士就能多吃一口热乎饭!这些孩子,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吃了今天不知明天有没有的可怜人?我这把老骨头了,有没有面子和里子,又有什么要紧...”

李信业撂下了筷子,“母亲,你说这些做什么?”

李老夫人没有管他的发问,只是和蔼的望着何年,“我只是想告诉秋娘,大婚的聘礼和回门礼,仲石都是用了心的,不敢怠慢秋娘一点。若是今日回门,老尚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将军府都可以补上,只是一件,不要让亲家误以为我们是舍不得...”

李老夫人很了解他这个儿子,素来行事有章法,若不是真的动心,又怎会无端去招惹人家女娘,自是喜欢人家,却笨嘴拙舌,不会讨女娘欢心。

“仲石能娶到秋娘,是他的福分,我也欢喜疼爱秋娘,别说你日日用南珠,就是日日用北珠,我也让仲石去给你捞...”

她端详着这张脸,哀叹道,“这样莹玉肌香,百端娇美的女娘,就算日日烧高香供着也不足为过,可惜,李家还是委屈了你啊...”

“母亲,将军倒是真送了我一盒北珠,难不成是母亲叫他去捞的?”何年打趣道。

李信业顿了一下,李老夫人投来赞赏的表情,还算不傻,知道投其所好。

只是,一刹间,李老夫人似想到什么,儿子还没回京见过秋娘,却提前备好一盒北方才能打捞到的北珠,难不成他早就爱慕人家女娘?可他小时候都在北境长大,不曾见过秋娘啊?

何年以为婆母还在介怀,就笑着解释道,“母亲,我现在不用这些珠子了,是因前几日,在一个话本子里,读到了采珠人的生活,实在是艰辛可怜。”

“我后来想了想,南珠北珠,左右不过是个装饰,有没有都无妨,用不用都无碍,这才停用了采珠研粉,与将军府无关,母亲不必放在心上!”

何年从前在书中,读到过大宁‘崇文抑武’的国策,那时还没有实感,方才听老夫人说完,才能感受到京城权贵和边疆军士的待遇差别。

这个朝代,台谏官风头正劲,御史台权柄通天,相权凌驾于王权之上,这也是正值盛年的庆帝,后来会任用亲信内侍,大力豢养皇城司的缘故。

毕竟,历史上没有一个朝代皇帝,发布的每一道诏令,都需要执政大臣通过,经过给事中与中书舍人审核,并由宰相盖章副署通过后,才能颁行于天下的。

宰相可以推翻皇帝的决定,台谏官可以联名推翻当朝宰相,御史台也盯着台谏官不放。

从权力下放的角度来看,文人士大夫的权力得到了极大膨胀。而从生活方式上来看,大宁商贸发达,享乐文化盛行。

文人士大夫,高门权贵们,每每会饮于广厦,外设重幕,内列宝炬,歌舞俳优相继,通宵达旦,狂饮忘疲...

后人盛赞这个朝代,‘金柳摇来美酒香’,却也批评这个朝代,崇文抑武的国策,导致文武关系失调,军事上的积弱,为对外屈辱埋下伏笔。

等到外敌入侵,北梁南下,需要打仗时,国库是空的,粮草是贪墨的,士大夫是妥协的,皇帝是一味求和的...

繁华和昌盛,也是不堪一击的。

多么令人唏嘘啊!

何年为老夫人夹了一块蟹肉包儿,安抚道,“听闻北境苦寒,母亲当年必然吃了许多苦,若非边疆军士多年戍守,我哪里能在京城安乐这么多年?如今不过是停用个珠子,母亲就这般自责不安,倒像是欠了我什么似的?”

她话还未说完,李老夫人的眼角,骤雨似的披着泪。

“瞧我”,她拿帕子擦拭眼泪,喃喃道,“若你公爹还活着多好啊,看见仲儿娶了这般体谅他的妻子,一定开心坏了...”

何年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老夫人哭着哭着却笑了,“其实,在北境的日子不苦的,那时,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这个时节,该是在军中与将士们烤羊肉吃的...”

何年安慰她,“那我们明日便烤一只全羊...”

老夫人笑着笑着却又哭了,“我只怕,将来你和仲石,只能分隔两地了...”

老夫人在塑雪之战前,带着儿子回京,却不曾想,这竟是与丈夫的最后一面。

从此,一家人天人永隔。

而她现在,就算记挂着儿子,也只能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困坐在寂寞的院子里,看着天边的月亮。

十年前,他们一家人在北境,躺在广袤无际的草原上看月亮,终是不能了。

再想到儿子功高震主,将来,将来,必然无法与妻儿生活在一起了...

不由悲从中来。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人能熬过漫长孤寂,若是有人说了体己话,那便再也撑不住了...

何年不知说什么,她并未和将军圆房的事情,老夫人还不知道...

他们这种情况,应该是合约夫妻吧,她探寻的去望李信业,李信业却只低头吃着饭,他吃得很慢,很专注...

“啪”一声,银质的筷子,在他指尖断成了两段。

他才抬起头看她,撞进她星河般的眼睛里,似暗夜里走错路的孤狼,贪恋头顶的月亮。

可人不会愚蠢到,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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