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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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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业自知理亏,对她不住,闷声饮尽汤药。

片刻之间,他的肩颈,下颌和眼窝,都滋生出燥热感,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辛辣酸苦难耐。

何年见他痛苦又坚忍的样子,心里舒坦多了。

“将军若是有宋相勾连北梁人的罪证,为何不索性丢出来,反而要装神弄鬼,挑弄民心?”

何年不解道,“往生殿供奉的也有李老将军的牌位,将军这样做,不怕搅弄的死者不安,生者不宁吗?”

何年想到徐翁悲痛欲绝的样子,又添补道,“今日有个老翁,都哭晕了过去,这也是将军计划中的一环吗?”

李信业只觉她分明坐在对面,呼吸却如草茎贴着耳垂,吹进了耳蜗里。

他面皮紧绷,语气却疏淡道,“死者已死,生者若不能为其报仇,那些寄望也是虚妄。”

“更何况”,他直直看着何年,“沈娘子也说了,宋相势大,某若是交出全部罪证,就暴露了自己,以后就是众矢之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谈何复仇?”

他前世就是实心眼,正面与宋相硬刚,才会寸步难行。最后让那群文臣,以‘莫须有’之罪加身。

重来一世,他自然也想让宋相尝一尝,众口铄金,被舆论架上断头台的感受。

“沈娘子应该知道,证据确凿,不如让对方陷入自证,毕竟,这世上最难的事情,是自证清白!”

“将军想要宋相自乱阵脚?”

何年站起身,将碗盘收拾到食盒里,凑近他道,“今日宋郎君手腕处起了红疮...”

何年说完,见李信业脸上微变,扒开自己的袖口。

李信业看见她皓雪般的手腕上,也是细密的小疙瘩。

“将军常年在军中生活惯了,岂知京城中的贵公子们,各个养尊处优,一点硫磺香,就足以滋生风疮和湿疹。”

李信业心中一咯噔,他确实没想到,开着槛窗通过风,他们竟然这般细皮嫩肉?

“将军要宋相自乱阵脚,可想过这般操作,稍有不慎,也会自露马脚?”

何年将帕子里的马蜂,摊在桌案上。

“这是我从窗格子里捡到的,蜂子头朝外而死,可见室内有足以熏死它的气味,它拼命想往外逃,却卡在了细密窗格上...”

李信业面色严肃,口腹皆是滚热,胸口也烫出火洞。

何年这才冷笑道,“将军放心,是我站在窗前,才刚好捡到了这只蜂虫。也是我皮肤格外敏感,才会隔着窗也起了疙瘩,至于宋郎君,它距离玉像太近了,又素来喜洁爱净,才会如此不经事。我离开时,交待道长开着窗子,想来大理寺便是去查,也查不出蛛丝马迹。毕竟,寺庙道观,本就需要点硫磺香驱虫,使用硫磺来加速石蜡融化,也很难察觉出来...”

“沈娘子...都知道了?”李信业感到不可思议。

“自然”,何年点了点头,满脸都是笃定之色。

“石蜡熬煮熔化后,对玉器进行深度浸泡上蜡,可以使蜡质深入裂隙或孔隙当中,修补破裂的玉器,保持明亮通透。所以,四圣真君的玉像,不是忽然之间破裂,而是本就破裂,用石蜡掩盖住了裂纹...”

“而大昭寺内香火不断,往生殿更是燃着几百盏明灯,将军只要提前算好时间,就能确保宋郎君等在往生殿时,玉像呈现破裂之凶兆...”

李信业狐疑地深瞥着何年,微微收缩的瞳孔里,全然是不解。

“沈娘子,如何知道这些?”

“自然是我喜爱赏玩珠宝玉器,才知道这些保养的法子。而将军常年在军中,需要用石蜡保养刀剑,才想出了这个天衣无缝的法子。只要宋郎君当时没有揭破,便是他日后想通了关窍,也没办法证明玉像本就是坏的...”

李信业却露出警惕的眼神,“依照沈娘子的意思,京城中喜爱珠宝玉器之人,都懂得这个法子?”

何年摇了摇头。她自然是骗他的。

深度上蜡的办法,后世普遍应用,而在这个朝代,人们还没有大规模掌握提炼石蜡的技术,李信业常年呆在军中,行兵打仗,需要用石蜡养护兵器,他又擅于专研,才会将其试用在玉器上。

而玉京城的王子皇孙们,玉碎珠断,根本不会当回事,谁会花心思去修复,自然不懂此中之道。

听闻并非所有爱玉之人,都知晓这个法子,李信业才放心一点。

“宋郎君如今进了御史台大狱,沈娘子要去揭发此事吗?”

他望着何年,神色晦暗。

这件事上,他确实存了私心。

如果宋檀供认出她,他便叫她看见自己所托非人,从此死了这颗心。

如果宋檀不肯说出去大昭寺的真相,也不肯揪出带路的小道童,一味牺牲自己保全她,他便知道对方情根深种,可以大加利用。

而如果她自曝身份去救宋檀,证明她心中放不下宋檀,之前说辞全是骗他,不足为信。他也可以狠心‘灭口’。

可不曾想,她看穿了他的把戏。

何年听他故意激自己,冷冷道,“我若想要揭发此事,白日就不必替将军遮掩了...”

李信业眼眸中的寒意褪去,翻涌的血液,炙热难耐。

他想要喘口凉气,面前的女娘,却明晃晃贴近他,目光灼热的望着他,将他牢牢困于方寸之间。

“只是”,女娘薄唇微扬,狡黠笑道,“将军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我们之间的相处之道,需要变一变了...”

“将军不要想着杀人灭口,我自然留有后手。”她眼神含着警告。

李信业一头雾水,眸底诧异迅速掠过,淡淡道,“如何变?”

何年直勾勾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不喜欢听人差遣,尤其是听男人差遣...”

她点了点他的胸口,郑重道,“从今以后,你听我的。所有行动,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我不希望再遇到今日这种漏洞百出的操作,也不希望事事为你善后...”

李信业气笑了。

“沈娘子饱学鸿儒,应当知道夫为妻纲的教诲?”

丈夫要听妻子的,他第一次听说。

何年摆了摆手,否决道,“将军说笑了,你我之间,遵循的不是夫妻之纲,而是君臣之纲,我为君,你为臣,这才是我肯舍命助将军成事的原因...”

“沈娘子...”李信业一时语塞,“从未听过女子称帝称王?沈娘子这是倒反天罡?便是某肯接受,满朝文武怎会同意?”

上次她说‘从龙之功’时,李信业全程只关注着她在舆图上画下的版图,没理会她的惊世骇俗之言,却不曾想她愈发严重了。

“将军在北境生活多年,应当知道百年前的北梁王朝,就是女将普荣槿创立,后来由她的儿子继承皇位。远了不说,萧太后在世时,把持朝政多年,正是效法普荣槿。而二十年前,普荣氏兄妹相争,若非大公主普荣月失败,北梁定会诞下第二位女帝王。”

李信业听到她提及大公主普荣月,别开了目光。

“北梁荒蛮之地,自然和大宁不同。”

何年却不满道,“我们若是收服北梁,你拥护我称帝为王,等再攻下大宁,我已是名正言顺的北梁女帝,满朝文武怎会不同意?”

李信业挑眉望着她,几乎可以确定,她定然被什么精怪附身了,不过不是九尾狐。

因为她的眼中没有勾人的媚态,反倒全是颐指气使的神色。

倒教他无端想起,初见时,那个爱使唤人的小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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