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方是她的主子。
宋鹤赏玩着她的表情,逗弄着,沉迷着,很快厌倦的将手覆在口鼻处,紧紧捂住。
她痛苦得在他手掌间扭动,白皙的脸庞晃动无形的光,唤起尘封的回忆,视觉,触觉,甚至味觉...
宋鹤如同嗜血的野兽,隐忍了许久,终于吃到了肉,整个人开始兴奋起来。
他热切的看着侍女的瞳孔在涣散,破碎的呻吟哽在喉腔里,失禁的泪水打湿他的袖子...
掌心热极了,指缝里漏着热息,生机勃然,宣告他还活着,还记得她。
只可惜,香穗就连挣扎的时候,也小心翼翼,是他欲望的囚徒,蛀空的果子,明知要被他碾碎和毁灭,也只屈辱的求饶,温柔的反抗,至死不敢激怒他...
唯有尖利的指甲,保留最后的血性,抓伤了他的手背。
宋鹤的手背上,冒着猩热的血珠。
宋鹤定定看着,瞳孔绽出激情,亢奋的低头,贪婪的吮吸着,舔舐干净。
他的眼睛明亮起来,如同吹散覆濛的雾气,焕发出活力,他又重新看到了那张鲜活的脸,重新体验了那个快要遗失的感觉。
她死在他的手上时,也是这样绝望的挣扎着,慢慢失去了力气,柔软的肢体,瘫软在她的怀抱里,如掉落的巨大红山茶。
这个大宁最骄傲的长公主,不像这些害怕他的侍女,不敢大喊大叫,也不敢放肆蹬腿...
她反抗的激烈极了,即便那个时候她生产用尽了力气,她也瞪着猩红的眼睛,拼命挣揣着,似乎极力想保下那个孩子,残流着周家血液,注定不能活下来的孩子。
许是太过用力,胎儿竟然挤出了脑袋,乳婆吓得赶紧往里面塞。
她终于认清现实,空洞的眼睛泄了力,蓄满而又憋着的眼泪,尽数流了出来。
死在了他的怀里。
香穗不再动了,宋鹤贪恋的没有抽手。
“昭悯”,他的声音里含着悲哀,“你看除了我,所有人都想忘记你...”
“唯有我记得你,记得你临死之际,微弱的呼吸,濡湿的鬓发,身上的气息,望向我时,哀求而绝望的眼神...”
可是他的昭悯,太狠心了。
从她死在他手下那天起,从他亲手杀了她们的孩子起,她决绝的带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宋鹤开始记忆模糊。
起初只是记不清他们相处的日常,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对她怀揣企图而刻意的偶遇...
后来,他开始记不清她的音容笑貌,说话的习惯性动作,稚童般小脾性,在马背驰骋的样子,大片山茶花下,恣意而热烈的笑...
一切都被她带走,她甚至不允许自己的物品,乃至气味,残留在他身边。
她走后的第五年,箱笼精心打理的衣物,莫名开始腐化,变成碎片,就连她死前睡得那张床,也引来老鼠尖利的啃咬...
唯有他捂住她口鼻时,她喷薄的热息,黏稠的气味,浓烈的恨意...
还在午夜梦回时,偶然浮现,惊起他满身热汗,在睡梦中吓醒。
这是他唯一记得的,有关她的记忆,却时时想要舍他而去。
宋鹤抽出了手,嫌恶的踢开瘫软的侍女。
她们是拙劣的残次品,也是他唯一能握住的,属于她的碎片,却属于他的全部。
马车到达台狱时,宋鹤唤了随从进来。
“清理干净...”
他细致擦拭着掌心,每一根都擦得极为认真。
可眼神很缱绻,似在回味手指的触觉。
随从岑福看了一眼地上瘫软的侍女,麻利套进了布袋里后,装进了马车上的储物箱里。
这种事情隔段时间就会发生,马车和家里都提前备好了处理工具。
几年前,相爷得知后,虽然大发雷霆,明令禁止二郎君虐杀侍女。
可二郎君就是改不掉,反而相爷管束得越严格,二郎君反抗的就越激烈,死去的侍女数量也越多...
不过,慢慢相府死侍们也看出来了,二郎君虽然不得相爷喜欢,却很得相爷重用。
如今府里,处处皆是二郎君在打理,他想瞒着相爷的事情,自然没人敢让相爷知道。
相爷只会让人死,二郎君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岑福处理完毕后,掀开帘子,宋鹤才慢悠悠走出来。
他眉眼清隽,疏朗如月,贵气极了,愉悦的眸光,待触及台狱外空旷的石狮时,瞬间冷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