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山游览大好河山,不过在半路中意外撞见这两个人强行拖着一名女子往马车上拉,救下女子后就把他们二人送往官府,没想到他们到了官府竟然拒不承认,并且胡搅蛮缠。”
“所以,知府大人您要怎么处理呢?”
宋昭无意撇了一眼背对着她的金氏兄弟,两人又是一阵寒毛竖起。
“这个......”张耀很是为难,“如今没有证据指明是这两人劫走这名姑娘啊。”
胡砚浦的儿子刚安静一会,听这话又吵吵起来。
十六岁的胡宣和脾气很暴躁。
“那我姑姑怎就指明是他们两个抓走了她?胳膊上的伤痕又是怎么来的?我姑姑有必要拿这事骗你们吗?”
“方才我就看出来了,你压根就不想管这件事,什么百姓官,分明是蛇鼠一窝!”
“宣和!”
胡砚浦瞪眼喝止他,这话过分了。
接收到父亲的警告,胡宣和即便心里还没发泄完,还是乖乖闭嘴到身后了。
“也不是没有证据。”
公堂上忽然响起另外一道男声。
宋昭扭头看身边的程寒青,他继续说道:“江姑娘手臂两侧的捏痕就能证明。”
张耀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还没等他开口,早已等待多时的胡砚浦抢先追问:“怎么说?”
“金氏老大管理客栈,手下用人多,平日端菜烧水不需要他,生活起居也很少出力,因此手掌较软,更为细腻,力气小。但他的弟弟,在城内经营着一家布料店,经常搬运沉重的布匹,还会负责裁剪工作,手掌生茧,皮肉粗厚,力气很大。”
“据宋姑娘说,当是金氏兄弟是一左一右拉着江姑娘的胳膊,那么我们对比她手臂上的指痕就知道试图劫走她的是不是他们。”
“这个方法好!”
安静了片刻的胡宣和从他爹背后兴奋地称赞。
往旁边一看,金氏兄弟和张耀的脸色都不太好。
正巧这时胡夫人陪着换洗好衣物的江如来到官府,现场就来了个比对。
江如身子不好,稍微碰撞就会子在身上留下痕迹。
此时右边手肘上方有个明显的红色五指印,左边靠近肩膀处有道青紫的较大一些的手印,其中指关节颜色较重。
“右边的是金玉,左边的是金纱。”
“这下还有疑问吗?”宋钊看向脸色苍白,神色不安的金氏兄弟。
而后又看向同样灰白着脸的张耀:“知府大人,这下有证据了,可以逮捕他们了吗?”
“......可以。”
此刻他也没有办法了。
“来人,先把他们关进牢房。”
“不要!我不要!”金玉反应很激动,脸色涨红,怒目而睁,舞动双手逃避衙役上前的动作。
“大人!大人!大人你救救我啊!大人你救救我!”
张耀唯恐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赶紧让衙役把人带下去,疲倦着指向金纱,“你来说一下作案过程,以及为何要绑架她。”
之后,签字画押,这案算是完结了。
“金氏兄弟手下的场也请大人仔细查探一番,说不定还能解救更多百姓。”
宋昭好心提醒。
胡砚浦带着妻儿离开准备回府,程寒青和宋昭也打算离开,转身之时,张耀叫住了她。
“宋姑娘。”张耀坐在椅子上,外头日光投射屋内,给他右半张脸留下深深的阴影,“你这次前来究竟是为何事?”
“听闻近几年这里有大妖出没,作恶多端,行事诡异,接到长老指令特此下山捉妖。”宋昭宛然一笑,眼底却无笑意,“往后还要和知府大人多多见面了。”
张耀没有说话,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撞,此刻无言,但透过眼神,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宋姑娘,我们要走啦!”外头小山催促着。
宋昭回头看了一眼向她招手的小山:“这就来。”
“我很喜欢一个成语,叫‘昭昭在目’。出门在外我始终不该忘记它,因为我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天九门,我的所作所为都能被大家看到。所以,这次奉命下山捉妖,我还须尽心尽力完成不负长老们的信任,换给明城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
“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
宋昭微微行礼,转身离开公堂。
但愿这位知府大人能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出了大门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没有挂饰,没有多余仆人,连轿子模样都是极为普通的。
小山迎上来:“宋姑娘出来啦?赶快上车吧,我家夫人和小姐都在车上等着呢。”
宋昭刚想上车,忽然想到了谁,动作一顿,回身扫视周旁,问:“程寒青呢?”
不会走了吧?
这人怎么老是自己走掉?
宋昭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