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指向后头柜架上的东西。
“不要别的了?”
那售货员终于抬起头理人,问了声。
“我也要一样的。”
林支竹跟在后头出声。
“成,一人一块三毛六分,要换那白猫香皂只要三毛!”
售货员先拿了四把牙刷和固齿灵牙膏放到柜台上,在几个不同种类的肥皂香皂前停顿,问了嘴。
“有什么区别吗?”
边月打量着,好像还能闻见玻璃柜子中传出来的皂碱味。
“肥皂贵六毛,洗衣服干净,香皂用来洗脸,完事滑溜溜的,小姑娘都爱买,说是里头还有牛奶啥的,香!”
柜员正好织累了,有了心情给两人介绍产品。
“那我还是要肥皂吧,我这脸也懒得管了!”
边月从衣服里侧抽出毛票递到售货员手里,又给手里添了不少东西。
林支竹多加了三毛钱,买了香皂。
刚出供销社,迎面跟下工的孙国富撞上。
他屁颠颠跑到那玻璃柜台前,找杨树花买糖吃。
旁边的其他柜员都见怪不怪了,但因着杨树花人好相处,大家也没起哄,这年头要跟什么男的扯上太多的联系,可不是一件好事。
胡甜没好气地连带跟着孙国富一起的兄弟翻了白眼,这几个阴魂不散的,就觉得姑娘面皮薄好欺负。
赵永国在旁边看热闹,“同志,你天天来买糖,可别把娶媳妇的钱都花没了!”
孙国富脸一红,“婚嫁总得找个喜欢,看对眼的姑娘。”
“谁知道他看上了哪家姑娘啊!”他跟着的兄弟也一起起哄。
[不是,你看人姑娘喜欢你吗?]
[额...这男的有毛病吧,万一有人看不过这姑娘,给举报乱搞男女关系了咋办!]
一包糖放在柜台上,旁边的胡甜是再也忍不住了。
“走走走,你们不吃饭,我们还要吃呢,一天没什么正经事干!”
这个点有的售货员直接就能回家吃饭,挡在柜台前,没给这几个人好脸色看。
“同志,我想要的不是当一个贤妻良母,操持家里。”
杨树花拨开人群,不似在柜台后微笑面对每一个顾客的样,同人好好说清楚。
[还好,我的乳腺保住了。]
边月听到这里就知道后面这姑娘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放心拉着林支竹离开了。
街上人流涌动,路过数不清穿着蓝色工装的人。
年纪大的手上端着打好菜的搪瓷碗,给自家人端回去,年轻小姑娘吃完,和朋友回家歇息会儿,还有些兜里放不住钱的小伙子,拉着到国营饭店里吃顿好的。
店里挤挤攘攘。
“婶子,咱还去饭店里吃吗?”
林支竹这会儿肚子饿得不行,下地里这会儿习惯了这个点吃饭。
“吃个鸡蛋垫吧垫吧,咱先去看看邮局能寄信不?”
边月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是她早上放锅里的,看自家儿子叫不醒的样子,一起揣来了。
今天除了来买点调料和生活用品,还有个目的就是把信和东西寄给家人。
这会儿赶在人下班前,那柜员有些不情不愿地给贴好邮票的信封收下,把包裹称重。
“你的八分,你的三块!”
重重的邮戳盖上,它们会跟随火车、轮船、汽车,到遥远的地方。
[这邮寄费用还真不便宜,之前主播寄那袋子东西怕是花了不少钱。]
[快赶上现在的快递费了。]
后头没有要赶着寄信的人,那柜员松了口气,准时休息。
边月和林支竹见国营饭店人少了许多,才边啃着鸡蛋,边排队思考着吃些什么。
“啊-”
闫妍开始出门也新奇得很,结果到镇上反而睡过去了,许是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肉香、菜香,她两手抓住背篓边缘,打量着这个陌生地方。
那靠近窗边的男人有些眼熟,桌上的铜锅冒着热气,咕嘟咕嘟。
面前是一碟泄好的二八芝麻酱,另一碟是深绿色的酱,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韭花酱!不过涮羊肉还是冬天吃的时候好吃!]
薄薄的羊肉片在锅里一涮,立马透明卷曲,裹上酱料送进嘴里,那镜片上都起了层浓雾。
边月和林支竹看得眼馋,店里好些人也注意到了。
“吃啥?”
“四个肉包,一碗面片!”
边月递过去四两粮票和二两肉票以及两毛钱,眼疾手快找了两个收拾好的座位。
店里人少了,饭菜上得快些,等就剩坐着吃饭这些人,面前多了热气腾腾的面片。
先吹凉给闫妍喂了,孩子正眼馋,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好在嘴里牙齿勉强能嚼一些东西了。
肉包子一上桌,跟刘婶做的一样,松软的面皮,闫妍吃到里层,感受到沾满酱汁的美味。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