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云山可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正巧这时,裕溪找了过来。
“这洞里七弯八绕,不好走。”他问:“我们还在音阵之下,你可有破解之法?”
闻人云山摊手:“没有。”
鹿野便问:“那怎么办?”
闻人云山冷哼:“一起死?”
他此刻心中仍然对鹿野有所怀疑,在他看来,鹿野不会这么笨,也不可能是个冒失之人,而观他从崖边到现在,都显得过于刻意。至于裕溪,也是蹊跷,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这时出现。
不管音阵,或是其他阵法他并非没有破解之法,不过这破解之法多少会对他造成反噬,而他也想看看这两位到底想搞什么鬼,便也不急,探探再说。
顺着山洞,他们看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这铁门半开,地上一地碎骨,还有些破烂的衣服散落一旁。
看起来这里当年确实发生过规模不小的打斗,也就是说极有可能确实有人在他之前来过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深思的事情,毕竟若是石堤一直作恶,那么修门里一定有不少人来找他麻烦,并且也有人能走到这里。
但是,在这表象之下,他仍然能感受到一股非常压抑的气息,给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增添了难以言说的森冷感。
进入铁门,他看到了许多刑架,还有各种刑具,蒙尘堆砌,也不难让人联想到这里曾经的可怖之处。他觉得,他倒是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清石堤了。
见他面色严峻,裕溪便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闻人云山绕着室内走了一圈,看着那些干涸变黑的血迹,忽然,他在一堆杂乱的器具中摸出了个锁链。
与别的锁链不同,这个锁链为红铁所制,很细,很短,他吹掉表面的灰尘,内里还是崭新且焕发着幽幽红光。
裕溪认了出来:“缚妖链?”
鹿野悠悠然开口:“老道,这玩意儿可锁不住我。”
“你挺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贫道拿这锁链是为何所用。”
“那当然,我一看你就不安好心。”
闻人云山只是冷哼一声,他收了锁链,又在四周看了半天,走出铁门时,他瞧了瞧站在一边的裕溪,裕溪被他一看,没在他眼中看到什么明显的情绪,他十分高兴,跟在他身边,问他:“你可看出了什么?”
“这话难道不该贫道问你吗?”闻人云山费解:“要说了解,你才最该是了解他的人。”
裕溪垂眸,他略无奈地说:“你也知道,自从遇到南琼之樽后,他便与我生分了很多。”
“那也不耽误你怂恿他走上邪路。”
裕溪情绪忽然激动,他否认:“我没有!”
他否认的太激烈,弄得闻人云山与鹿野都一愣,继而他便非常委屈地抱怨:“你总是误会我,从来不肯相信我。”
他的长相本就出色,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看着也有些柔弱,现下又是这副模样,倒是一点不让人觉得违和,只会让人觉得他非常可怜,大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感觉。可惜,闻人云山从来都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他不屑地说:“裕溪,现在是八百年后,不是八年或八十年后,你让人怎么相信你?”
“我解释了,我是因为南琼之樽的帮助,才会至今没有变化。你就算不信我,也不信南琼之樽吗?”
闻人云山冷硬地回他:“不信。”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不肯承认你还记挂她?”
“那个,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啊。”鹿野问裕溪:“你口口声声南琼之樽,请问,南琼之樽现在何处呢?”
裕溪顿了顿:“她早已隐匿踪迹,我找了她许久,也未能找到她。”
“所以,你既没有找到南琼之樽,也没有找到石堤。”
裕溪眼中有泪光闪烁,在广寒珠的照耀下犹如玉光莹莹,他低低叹:“所以我猜测,他们是否在一起。”
“也不是没有可能。”
闻人云山此刻已经走到他们前面几步,鹿野追上去,他凑到闻人云山面前小声说:“确认了,他肯定喜欢你。”
闻人云山漫不经心推开凑到自己面前的脸,没对此有什么表示,就听鹿野问:“喂老道,要是我跟他一起掉到水里,你救谁啊?”
“最好都淹死。”
“嘁,没劲。”鹿野等裕溪过来,老实跟他说:“我看你是痴心错付了,你就算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裕溪沉默。
他又摊手:“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他有。”裕溪忽然说。
鹿野一怔,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又觉得没有意思,于是摆手:“好好好,有有有。”
闻人云山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他又不是聋子,这地洞里安静的很,还那么大声。他越往前走,越觉得压抑,料想前面应该有东西,他便说:“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