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北山怒声道，“好，咱们走着瞧，你以为你不撤热搜我就没办法了吗？这笔账我迟早要和你算清楚！”

眼见着自己这次是白跑一趟，余北山无能狂怒之际，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可这关头，凌溪倒是喊住了他，“等一下。”

余北山不明所以地朝凌溪看去，就见凌溪说道，“你落下了东西。”

凌溪伸手递上了一样东西，赫然是余北山的手机。

余北山狠狠剜了凌溪一眼，没有接过手机，“既然凌小姐费尽心思偷走了它，那就留着吧。一款手机我余某人还送得起。”

“余北山，你大概是误会了，我这里可不是废品回收站，什么垃圾都收的。”

“你——”余北山表情有些失控，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接过手机，忿忿地离开了。

余北山走后，办公室再次只剩下凌溪和郑愿两个人。

凌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刚才余北山播放的那段录音，是我骗他的，为了……”

“你不用解释，我压根儿没信过那段录音，”还没等凌溪说完，郑愿就打断了她，“要是你真的是为了钱嫁给我，最后也不会傻到被我母亲扫地出门了。”

凌溪；“……”她心里因为郑愿的信任涌出了一丝小雀跃，可却很快被黄巧云干下的事给熄灭了。

这人是真懂扫兴啊，凌溪心情复杂地想。

郑愿当然不知道凌溪在想些什么，她兀自开口道，“凌溪，我愿意相信你，那你肯不肯再相信我一次？”

郑愿又拾起了刚才被突然出现的余北山打断的话题。

凌溪下意识地不想谈论这些，没有接郑愿的话茬，而是换了个话题。

“刚才余北山说的，你去找了余家的老爷子，甚至还亲自去见了他。这些都是真的吗？”

凌溪把这一切问出口的一瞬间，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余北山没必要编这些来骗她，当然是真的了。

她垂着头，无意识地看看脚下，眼神完全没有聚焦，这才又抬头看向郑愿。

“我以为君姐是我救出来的，原来到最后，我无论怎么飞，还是要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凌溪的话语中有一种茫然的脆弱，救出张君的喜悦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她以为她是无所不能的孙悟空，却没想到，郑愿是一个巴掌就可以将她俘获的如来。

孙悟空再怎么飞，也飞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凌溪此刻感到无比的泄气，同时先前脑子里有些没想明白的，忽然间全明白了。

她之前怎么也想不通，她和余北山第一次见面之后，余北山为什么急着要和她再次见面。

现在她明白了，因为郑愿。

她知道在张君这件事上，郑愿帮了她许多。

可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她压根儿不知道的事。

她像个傻瓜一样自己还挺美，原来不过是郑愿替她一路保驾护航罢了。

“凌溪你别中了余北山的计，”郑愿目光灼灼地盯着凌溪，似乎看穿了凌溪在想什么。

“余北山以为他是被咱俩联手算计了，可我事先压根儿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我又怎么能和你联手？”

凌溪闻言，抬头看向郑愿，“那刚才余北山说的那些……”

“我是找过余家老爷子，也亲自去见过他，可是都失败了。我没能说动他放了你，放了张君。”郑愿坦率地说道。

“最终救出张君的关键证据，是你拿到的。如果没有你的证据，余北山的丑恶嘴脸又怎么能被揭发？”

凌溪这个时候脑子里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该相信谁，该相信什么。

郑愿见状，继续循循善诱。

“凌溪，你好好想想。就拿现在还挂着的热搜来说，要是我真能一手遮天帮你救出张君，大可以当初在余北山爆出张君打人视频的时候就把那个热搜截住，从一开始就挫败余北山的阴谋。”

“可是没用的，只有你拿到了对余北山不利的确凿证据，舆论才能被彻底扭转过来。张君现在不光被你救出来了，而且还洗刷了之前的污名，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你拿到的录音。”

郑愿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慢，也很坚定，“这是你自己做到的，我完全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