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围着姜生的群演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自己做得如此刻意,竟被导演一眼就看出来了。但这实在是无奈之举,姜生身体的差劲程度整个剧组都有目共睹。
他热点要晕,冷点会抖,吃的多了想吐,吃的少了就倒,身上的伤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作痛,姜生进组以来就没有一刻是舒坦的。
但他从来不曾因为身体问题耽搁正常的拍摄进度,而是自己默默地忍受着,这却不由使人更加想要关心他、爱护他。
群演们是真的害怕他们下手没个轻重,会加重姜生的伤势。但毕竟导演才是给他们发工资的老板,如今她又发了火,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姜生看出了群演们的为难,便安慰他们道:“没事的,大家不用刻意照顾我,我还不至于连几下都受不住。”
姜生不说还好,这话一出不禁让几人更加愧疚了。姜生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变化,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起到了反作用,便悻悻地闭了嘴。
林映桐看大家似乎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就让工作人员们各就各位,重新开始拍摄。
“大家再坚持一下,拍完这段我们就休息。从喊‘给我打’开始,准备——action!”
密集的拳头落在身上,他却像感受不到半分痛意一般嘴角上扬。即便隔着衣物,他也能感到玉牌坚硬的边缘抵住了胸口,那轻微的刺痛感却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彭云飞常年在外游历,很久才回来一次。他十分厌倦家宴上推杯换盏的虚情假意,应酬一番后便随便寻个理由溜了出来。
这几年家族的发展极快,内外两门都新收了许多弟子,山头的整体布局便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彭云飞又喝了两杯酒,头脑并不算特别清醒,随意走动间居然迷失了方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他隐约听到远处似有嘈杂之声,便迈步朝那边走去,打算找人来问问路。
走近了之后,彭云飞才发现事情与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他竟看到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少年,而他们都穿着外门弟子的服饰,旁边还站着一个内门弟子,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
彭云飞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他在外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从未想过回到家中会遇上如此龌龊之事!他飞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众人都放倒,护在了少年的身前。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欺辱同门?!”
公子哥看戏正看得开心,却被不知哪来的正义之士横插一脚,下意识便回敬了一句:
“你又是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公子哥不认得彭云飞,外门弟子中却流传着门派重要人物的画册,他们会时常翻阅记忆,避免不经意间得罪了人。
其中一位拉住了公子哥,对他耳语道:“这位是掌门之子彭云飞!”
公子哥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慌忙低下头行礼:“见过少掌门......”
彭云飞却没再理会那位公子哥,而是转身面向了地上的少年。即便低微到了尘埃之中,他的姿态却依然不显卑贱,抬起头的模样如莲花出水一般。
彭云飞原本想去扶他,却注意到他血肉模糊的双脚,便直接蹲下把他抱了起来,转向公子哥对他说道:
“你,走在前面,去戒律堂,想想该如何向长老解释吧。”
沈时拎着食盒到片场时,看到的便是陈慕安抱着姜生离开镜头拍摄范围的画面。虽然知道这是姜生的工作需要,但他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酸酸的,尤其是陈慕安还曾对姜生有过那种心思。
陈慕安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后背有些麻麻的异样,他下意识地转身,对上了沈时直勾勾的眼神。
虽然姜生脚上骇人的伤口是化妆师努力的成果,但他赤着脚在片场走来走去,确实也会受一些细碎的伤。
陈慕安继续抱着姜生也不是,直接将人放下来也不是,只得一路小跑过去,把姜生放在了沈时旁边的椅子上。
姜生还没反应过来时,陈慕安已经假装若无其事地走掉了。他抬头才看到沈时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不由得哑然失笑:
“你做什么了?怎么把陈慕安又吓跑了?”
沈时眼神柔和,无辜耸肩道:“生宝,你一直都看着呢,我可什么都没做。不说这些了,忙碌一上午累坏了吧,快歇一歇准备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