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空岚像是点了自动跟随,凌烨走到哪就跟到哪,直到他洗漱完毕都还未回神。
“对着我发什么呆呢?”
一声呼唤,把武空岚从自己千丝万缕的思绪中拽了回来,他这才惊觉,自己对着凌烨,已经发愣了有好一会了。
“没什么。”
“只是在想……我还真是幸运。”
踟蹰千年,仍能寻得佳人在侧,何其有幸。
指肚不自觉地蹭上了那细腻而光滑的面庞,武空岚稍稍搓揉两下,便在凌烨脸上印上了浅浅的红意。
昨天各种事情的发生过于突然,加上凌烨也很疲惫,他便没有提起最后一段记忆的事。现在两人都闲来无事,组会也能再拖两天,正好趁机和凌烨讲清楚。
“诗悦学院最后的记忆,我想起来了。”
“当年萧岚做的太绝,不考虑后果就将深渊引到人世,自顾自地在你面前死掉,留你独自去面对一切。还有再往前的岚也是。先生,我……”
没等他说完,凌烨线条优雅的眼尾动了动,轻轻凑近了些许,琉璃一般的眸子对上武空岚的视线,止住了他将尽未尽的话头。
“当年的你在离开前,对我说了四次对不起。”
“而我因为你不告而归的事一直未给过你好脸色,甚至还扇了你一巴掌,明明早就怀疑过你的身份,却还是放任你往各处危险处跑。就连最后,我也只能看着你因为我和陈默反目成仇,被昔日的友人一枪穿心。”
凌烨逐步逼近,将武空岚压在墙上,直视他的眼睛。
“我怎么能不恨自己呢,岚?”
“看着你一次次为我而死,落入深渊,晦气缠身,我都恨不得杀光那些让你痛苦的人和物。可几千年过去了,我还是只能看着你因为深渊的影响担惊受怕,连面对我都只能小心翼翼。”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武空岚的唇缝,却永远隔着一点将触未触的空隙,像朵柔软的云,明明是痛苦的剖白,却带着挑逗般的水汽。
武空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呼吸逐渐急促,终于是没忍住,掐着凌烨的肩把人按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他脸上火烧云一样红了一个度,“别……”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凌烨保持双手被制住的姿势,眼里依旧是看透一切的从容,朝武空岚道:“折断我的手腕,用锁链勒住我的脖子,还是咬破我的皮肤?”
“别说了!”
凌烨不为所动,继续说着危险的话。“深渊的影响确实恶劣,但堵不如疏。你不如换一种折磨我的方式,比如用锁链锁住我的双手,让我失去反抗的能力,捂住我的嘴让我叫不出来,或者再进一步……”
听到这里,武空岚的脸红的几乎要滴血,引以为傲的理智再也维持不住,只能紧张地木着脸,憋出来一句:“你会受伤的。”
“那还真是新奇”,凌烨笑着对他说:“要我来教你怎么折磨我吗?”
武空岚脑子里的弦瞬间跟着衣物的摩擦声崩的满地都是。
见他不知所措,凌烨低声轻哄不谙世事的恋人,引着武空岚的手一节节向下,直到探入欲盖弥彰的衣衫中。他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攥着武空岚滚烫的皮肤循循善诱,将自己的弱点事无巨细地送到了对方的掌下。
武空岚急喘着,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只觉自己触及了一块温热的锦缎,让人欲罢不能,下意识继续向里攀附。越是纠缠,武空岚越是深觉自己这三千年全活狗身上去了——半点记忆和经验不给自己留,到了这种时候,单留他这个二十多年连翻墙都是为了找学习资料的人在这里苦恼。
太折磨了……
武空岚咬着后槽牙,大逆不道地想,上千年前,他就敢将眼前人压在砚台上,以肤作纸,提笔横书,怎么到了现在,反倒让先生占了主动?
修长而灵活的手指终于不再满足于牵引,而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磋磨过“白纸”,留下了显眼的痕迹。
……
很快,游刃有余的引导逐渐变成了压抑的哭腔,修长的手腕被另一人攥紧,带些粉红的脚尖像钟表下的摆锤,随着欲望的潮水一晃一晃,却怎么也挨不到地。难耐的求饶声和喘息声不断响起,被抵在墙上的凌烨受不住,只能扣着贴在自己颈间的脑袋,用颤抖的双腿艰难地夹紧身前人。
武空岚钳着他的腰,吐息要几欲烧起来,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温柔乡里了。
他将年少时求之不得的心上人压在墙上,按在床笫间,一遍一遍,用锁链织造囚笼,绞住永远抓不住的月光,让红色的痕迹洇满白纸,将那些藏在心底的阴暗想法转为另一种方式倾诉而出。
直到得到他想要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