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看出贼子意图,急声道:“纪何,拦住他,他要逃!”
纪何同时发现蒙面贼的企图,可对方轻功卓绝,更会巧借东风,借他最先几招的掌势连退三步外,纪何根本追不上,再去追,人已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田十一喊住起势要跟着跳下去的纪何:“不必追了。”
“属下无能。”
田十一:“不怪你。”是她小瞧对方,以为不用出剑就能将其生擒,没想到竟然是个轻功高手。
那贼不去翻楼下前柜的钱盒,也不去藏东西的后院,偏偏来她和纪何议过事的雅间,这间雅间除了幽静无它用处,唯一指向的人是她……
田十一来锦绣衣坊一向都是扮作置办衣物的女客,知道她与这店关系匪浅的人唯有当日撞见她从店中带食盒出去的季子木和童天盛。
“好好检查店中可有物品遗失,我先回去了。”
纪何:“是。”
田十一简单交代完匆匆赶回宅邸,南宫羌坐在院中小亭的躺椅上,身上盖了一张薄毯,百无聊赖地拨弄九连环,等到亥时对她这个每日辰起戌寝的人来说已是极限,见田十一安然归来,南宫羌打了一个哈欠,早没精神头再问东问西,不用田十一催促便乖乖回房。
佟月如和童天盛的房间都漆黑一片,只有西厢房还点着灯。
田十一走到西厢房前,犹豫过后轻叩房门,怕扰到另外三人,她敲的很轻,但声音悠长不断,房中人定能听见。
在田十一坚持不懈地敲了三分钟后,西厢房的门终于开了。
月华照下,眼前人与白日的端方公子截然不同,长发披肩,发簪松松地插在发间,要落不落,里衣的衣带系得潦草,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可见这门开得匆忙。
田十一被扑面而来的水汽氤氲怔了一下心神,亲眼见一串水珠流入白色内襟,徒留旖旎,“季公子那么晚才沐浴?”
“田姑娘不也现在才回来吗?”
衣着单薄,身姿削瘦,田十一暗评一个弱不禁风,看着根本不像能与她对招有来有回的模样,难道真怀疑错人了?
季向南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田十一的佩剑,忽觉眼熟。
“你怎知我不是正要出门而是刚回来?”
季向南淡定回道:“你的卧房和书房都黑着,总不会是田姑娘睡到此时方醒吧?”
“家里铺子遭贼,我去帮忙抓贼。”算是间接解释她与锦绣衣坊的关系。
“哦?”季向南饶有兴趣地勾起眉尾,问,“抓到了?”
“让他跑了。”
季向南惋惜:“那真可惜。”
田十一往厢房里间望了一眼,木桶热气腾腾,水是新烧的,按照贼逃她回的时间,前后相差不到一刻钟,烧出一壶水都时间紧凑,更别说是一桶水。
疑虑渐消,田十一说了一些夜里叨扰的场面话,提醒她的租客睡前关好门窗,然后提剑走进隔壁卧房,房门合上后,田十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脸通红,定是那间屋子里的热水太烫。
若蒙面贼不是季子木,那该是谁呢?童天盛?不可能,他因为在晚膳时对佟月如出言不逊,被阿羌整治,她出门前童天盛已经住在茅房里了。
西厢房,季向南目送田十一回房,等里面亮灯后才将门重新关上,走回沐浴的里间,木桶里两壶由内力催热的水被伪装成一桶,夜行衣和差点被人扯下的面巾被胡乱塞在被褥下。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幸好这位房东谨记男女大防,若她不管不顾地闯进来,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