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根据纪何给的地址走,沿途给南宫羌留下标记,扬州的住处不像苏州那般藏得深,位于闹市之中,隔江就是江南最有名的花街。
淮阳坊,这门牌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南宫羌和佟月如入夜前归来,买了好些东西,一并将吃食给田十一带回来。
“我明日要去一趟烟花巷,阿羌,你在外面接应我。”
烟花巷便是隔江花街,明日是每月一次的花舫游湖盛日,此次扬州之行的目标人物便在花舫之中。
南宫羌:“我不能跟你一起进去吗?我想见见世面。”
田十一微笑拒绝:“不行。”
“为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扬州,还有去花街的由头,回去也不用怕父亲问起,偏偏只能在外面接应,南宫羌觉得无趣。
“烟花巷鱼龙混杂,女子身份格外危险,你身手不行,我怕事情没办好还要去捞你出来。”
“你就是在怪我上次阻碍你。”
解释三次效果为零,田十一彻底摆烂,无奈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南宫羌哭唧唧:“你如今连哄都不哄我了?”
嘴上这般说,翌日,南宫羌还是老老实实地替田十一易容,这次直接用人皮面具,连男子喉结都伪装到位。
“你真的不考虑往肩膀和鞋底塞点东西吗?”
虽说田十一的身量在女子中极为出挑,但换成男子,还是偏瘦小了点,花街中人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男女。
“不方便,还容易掉装备。”
“行叭。”南宫羌不舍地把垫肩、垫脚的软垫塞回包中,可惜她这全套装备,毫无用武之地。
天气转寒,夜晚降临尤快,田十一踏色出门,披了一件黑灰斗篷,将整个人罩入其中,面容不显。
“吱呀……”
隔壁一户的大门同时打开,出来三人,田十一循声而视,与最近的人打了一个照面后匆匆错开眼,往反方向快步离开。
“这邻居好生奇怪,像是怕生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折扇公子翩翩然从黑服身后走出,纵使天气再冷,他手上仍有一柄彩绘折扇不离身,仿佛与之伴生,“难道是季兄长得太凶吓到人家了?”
“谢秉添,你可别胡说,季品之的样貌可是经过皇室认证,是一顶一的,哎,我去!”
童天盛被一脚踹下台阶,险些与大地亲密接触。
“季品之,你不讲武德,怎么搞偷袭这套,是不是十一不在,你连装都不装了?”
童天盛打不过季向南,反击他只能用一招惯用招式,胡说八道。
但这句话中有一人是真的。
谢秉添好奇:“十一是谁?”
童天盛嘿嘿一笑:“是个姑娘。”
“哦?”谢秉添被勾起兴趣,正要和童天盛再多聊两句姑娘,两人后襟被拎,狼狈走出淮阳坊。
一人借扇掩面,一人双手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