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说:“母亲,喝药了。”
陆子衿坐到唐夫人床前,尹妈妈搀扶起唐夫人,唐夫人略显惆怅的看着碗里的药:“这两个月药没停过,我这嘴里太苦了。”
陆子衿笑着说:“我去给您拿点蜜饯?去去嘴里的苦味。”
唐夫人点点头:“好,你去吧。把药碗放在这里就好。”
陆子衿将药碗放在床头,起身离开。
唐夫人看着药碗望向尹妈妈,叮嘱道:“照我说的做。”
尹妈妈欲言又止,难过的低下头难言伤感,只能照做。
陆子衿拿着蜜饯盒子再次来到唐夫人床前:“母亲看看,您是喜欢桃蜜饯还是……”
陆子衿赫然发现药碗已空,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唐夫人:“母亲,这……”
唐夫人勉强一笑:“忍一忍也就咽下去了。子衿啊,以后送药的事情就让尹妈妈来做,你别管了。”
陆子衿犹豫一下:“可是……”
“我累了,你回去休息吧。”唐夫人不容陆子衿再追问,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便将她打发回去了。
尹妈妈伺候唐夫人躺下后,陆子衿端着药碗离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子衿走出房间,言冬正抱着一盆兰花要离开。陆子衿拉住言冬,问道:“夫人这两日药都是你送?”
言冬点点头:“我每天都会准时端药给夫人。”
“你可曾看着夫人饮下?”陆子衿继续追问。
言冬想了想,摇摇头:“这倒不曾,夫人只是让我放在床前,由尹妈妈服侍。”
陆子衿眼睛扫过廊下,两盆已经枯萎的兰花,她走到两盆兰花前面:“这是你们换下的兰花?”
言冬点点头在:“是的。”
陆子衿疑惑:“我记得前两日才换,怎么又枯了?”
“我们也不得而知,这花儿端进来的时候好好,过两日就变成这样了。这半个月已经换了好几盆了。”
陆子衿望着已经枯萎的花草,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摸了摸花盆中的土,然后闻一下,果然如此。
唐夫人半躺在床上与唐昭儿说着话。
唐昭儿一脸伤感,道:“阿娘病得这么重,我怎么能回去?我要在这里守着你。”
唐夫人摇摇头,说:“苏家的事情不少,你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再说我这里有子衿她们照料,没什么不放心。”
“我才不管别人这么想,我只有一个阿娘,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阿娘不必多说,我要看着你痊愈再走。”
陆子衿端着汤药走进,看一眼唐昭儿,道:“大姐想要守着自己的母亲,是她的孝心。母亲又何必拒绝?大姐回到苏家难免记挂母亲,还不如在这里看着母亲更放心。”
“还是弟妹了解我的心思,守着阿娘我心里踏实一点。”
唐夫人看着唐昭儿执意留下也不再勉强。
陆子衿将汤药端到唐夫人面前,唐夫人看着略显憔悴的陆子衿:“我不是说了这些……事情让尹妈妈来做就好……你怎么又……”
陆子衿拿起汤勺,说:“尹妈妈上了年纪,每日伺候在您身边已经太过劳累,这种事情就让我来做。”
唐夫人看着陆子衿坚定而又不容质疑的神色,看一眼尹妈妈,尹妈妈面露难色,唐夫人顿时明白了。
“你们都出去,子衿留下。”唐夫人说。
“阿娘,我跟弟妹照顾你。”唐昭儿说。
“你也出去。”
唐昭儿犹豫一下,跟着尹妈妈、言冬相继走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陆子衿与唐夫人。
“你……是不是……知道了?”唐夫人问。
陆子衿望着床头的兰花,说:“若非母亲房中的盆景更换频繁,我也不会察觉。”
“我已经无药可救,又何必浪费时日?唐家现在的状况已经退无可退,我只是想帮侯爷最后一把。”
陆子衿含着眼泪的摇摇头,说:“母亲这是在拿命赌。”
唐夫人目光坚定的看着陆子衿:“看着我的眼睛,我要你发誓,不把这一切都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