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抬头望着天空,天空湛蓝,清澈至极。陆子衿站在唐夫人身后,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带着几分忧虑。
一老二少,一前一后静静的站在廊下许久。
当天夜里,唐夫人便与世长逝,唐夫人躺在床上,一脸安详。
唐明淮看着唐夫人难掩悲伤之色。
万姨娘侧立在唐明淮身后,唐凌风,唐瑾川,陆子衿,郑墨瑶,唐昭儿、唐志云都跪坐在唐夫人面前,哀恸不已。
陆家得到消息时候,天色已亮。
陆玄卿大步跨入房间,林慕风与林夫人两人一起望向他。
陆玄卿神色肃穆的说:“昨天夜里,唐夫人过世了。”
林慕风与林夫人相视一眼,长叹一口气。
林夫人感到一阵寒凉,说:“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前两日还听子衿说可以进食了,精神也好多了。怎么就……”
林慕风叹一口气,道:“人生无常啊,生死躲也躲不掉。玄卿,你去准备准备,我们去拜祭唐夫人。”
“是,舅舅。”
府内,侍从,侍女们均着素服,神色肃穆,往来匆忙。
侍从在府门前挂起白色灯笼。侍女用白布将红色的柱子,红色的牌匾,红色的物件一一遮盖。
风吹动帷帐,唐瑾川置身梦魇中辗转着,他紧闭着双眼,满头大汗,紧紧攥着双手。
陆子衿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唐瑾川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痛苦不堪,赶忙摇醒他:“二郎?二郎!你醒醒!”
唐瑾川依然在梦魇中,陆子衿亲亲拍打着他的脸颊,提高音量:“二郎!”
唐瑾川猛然间睁开眼睛,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陆子衿关切得看着他:“二郎?你做噩梦了?”
唐瑾川双眼失神,一脸茫然的看着陆子衿,似乎还未曾从噩梦中醒来。
陆子衿疼惜得为唐瑾川擦去头上的冷汗:“没事了,没事了。”
唐瑾川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长长吁一口气,落寞的说着自己的梦境:“我梦见阿娘向我求救,我用尽全力想抓住她,可是怎么也够不到她,眼看着她跌落万丈深渊却无能为力。子衿,从今往后我没有母亲了。”
陆子衿看着唐瑾川悲伤的眼神,想到自己的父母,颇有些感同身受:“我阿爷阿娘离世时,我也如你一般思念他们,梦中无数次看见他们,疯狂得喊叫,试图将他们留在身边,可是他们却离我越来越远。那种感觉好真实,恨不得永远留在梦中,与他们不离不弃。可是梦终有醒的时候,有些事情虽然痛苦,可是必须面对。”
唐瑾川看着陆子衿噙着眼泪的眼睛:“我让你担心了。”
陆子衿看着唐瑾川的眼睛:“我最怕生死离别,可是又避免不了。母亲离世,我跟你一样难过。谁也无法忘却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只能深埋于心底,等着时间一点点淡化……”
陆子衿与唐瑾川相互依偎着,低语诉说着。
窗外,月色渐浓。
大厅内,偌大的奠字高悬于厅内,两边挂着一副挽联:华月光寒韵满庭前含孝意,愁去寂寞旌飘户外痛哀情。
侍女为林慕风,林夫人,陆玄卿三人奉上茶。陆子衿一身白衣,无妆容,头上戴孝。
陆子衿幽幽诉说:“……婆母对我关怀备至,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家里逐渐适应。即便我做错事情,她也会悉心教导。她一直庇护着我,不让我受半点委屈。可是这一切都太短暂了,她就这么走了……”
陆子衿说着不禁有些哽咽。
林慕风说:“子衿,你为人至纯至真,孝顺公婆早有声名,舅舅以你为荣。只是人生无常,任何人也无法改变这一切。你不要太过悲伤,注意身体。”
林夫人疼惜的看着陆子衿:“瞧瞧你自己,这才几天时间,你就瘦了一圈。你这个样子,我和你舅舅会心疼。”
陆玄卿叹一口气:“唐家这一两年真是不顺,什么事情都遇到了。妹妹,照顾好自己,我们就放心了。”
“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切勿为我再劳心。”
林夫人说:“别一个人强撑。若是需要我们只管说话,我们总归是你的娘家人,知道吗?”
陆子衿动容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