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想知晓昨夜可是发生了何事?听闻徐姑娘那时也在。”
想起肥头大耳的钟皓,徐清皱了皱眉,笑意微敛,“钟公子是想问钟皓为何被扣押起来吧?”
“事关她人,我无法告知钟公子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告诉钟公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与其想着如何保下族中败类,不如早些清理门户。”
许是觉得钟珣奕是个君子,即使站在对立面,徐清仍旧出言规劝。
但也只能言尽于此。
“徐……”钟珣奕见徐清话毕后,径直转身离开,下意识想唤住她。
只是徐清在他出声时已走出距离,他只好收了声。
徐清并没有回营地,而是一路往林深处走。
她昨夜便收到了李月时的信,邀她今日相见。
一路疾行,林间的黄沙将她脚上的重台履都覆上一层尘土。
远处一道玄色身影正百无聊赖地靠着树干,一条腿不住地搓着脚下的沙地,嘴里还叼着不知从哪衔来的狗尾巴草。
“诶哟,您可真难等,再晚些来这天可就黑了。”李月时一瞧见她,嘴里便吐出阴阳怪气之语。
徐清也有些无奈,她本想在营地坐上一会儿,便寻个借口溜走。谁曾想与柳闻依你来我往完,沈祁带伤回来了,后头还跟着齐予安和钟珣奕有事寻她。
一个接一个的,一不留神就耽搁到了现在。
她笑着上前挽住李月时的胳膊,“让你久等了,这样,今岁不送东西给萧钦年了,连着他的那份送给你怎么样?”
李月时斜睨她一眼,哼笑,“得了吧你,就会贫。”说着,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徐清,“那日可受伤了?”
“没呢,你不是瞧见了,我可是赢了。”
说到这,李月时皱眉,表情严肃,“你怎么会年家的刀法?”
徐清表情一滞,李月时见她那样,便知晓是些不能说,遂而摆摆手,只道:“不能说就算了,只是如今年赋门好似是盯上你了,日后你多加小心些,他们可是一向不死不休的。”
“知晓了。”徐清点点头,“此事内里复杂,我不可多言,来日解决了,你自然知晓。” “对了,我那时看见萧云年了,她的事可是解决了?”
李月时摇摇头,一撩衣袍便坐了下来,丝毫不顾及地上的尘沙。
“没呢,那周惊山死在去京城的路上,被找到时怀里揣着控告庐州地方官不作为的文书,身上多处刀伤,却有包扎过得痕迹,像是为人所救后但实在撑不过去过死了。”
“萧云年找不到害了周惊山的人,却是去见了那周惊山的未婚妻子。”
徐清见她坐了下来,便自己靠在了树的另一侧。
“你可还记得,你在城郊同我说起这事时,我说想起了一件怪事。”
李月时抬头,侧眼去看她,心下竟隐隐有些预感此事并不对劲,而徐清像是知晓些什么,她问:“怎么?”
“那时我去信与你,让你助我将女子失踪的事情在各地闹得大一些,你可还记得?”
“记得,后来你为了感谢我还承诺送我酒呢。”
“是。”徐清嗔了她一眼,续道,“周惊山的未婚妻萍娘就是被拐的女子之一,萍娘助我破了局,是我派窈音送回庐州的。”
“那与周惊山有何关系。”
“说来也巧,我那时将萍娘救了出来,正想着如何将此事在京城闹大时,有一布衣找上了我,自称能帮我。”
“他说,他名唤周惊山。”
李月时顿时一惊,反应了须臾后,又有些迟疑,“你是说,周惊山没死?可我亦亲眼见过了周惊山的尸/体,或许是重名了?”
徐清面色有些寡淡,眉目间又像风雨欲来之意,“你方才说,周惊山的尸/体有被救治过的痕迹,我猜,是有人途遇了受害的周惊山,想救他却因他身上受伤过重而无力救回他。”
“而周惊山临死前还挂念失踪许久的未婚妻子,便恳求那人进京替他告御状。那人答应了,便顶了周惊山这个身份一路进京,然后——”
“找上了我。”
“这人……”李月时眉宇紧缩,直觉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不确定道:“还是个好人?”
徐清勾了勾唇角,“是好人亦或是恶人暂不可知,但可以知道的是,这假的周惊山,是冲我来的。”
“此次武比,是他将小满和燕琼诓去的。”
“什么!”李月时瞳孔不自觉地睁大,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这么做,意欲何为啊?”
“我亦想知,他三番五次找上我和我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徐清转身认真地看向李月时,“劳你替我给萧云年带句话,道我可以助她找到杀害了周惊山的凶手,但望她帮我找到这假的周惊山,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