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阿幼右手转动刀柄,紧紧贴着唐裕挡住她的手臂划去,唐裕没有防备,手臂被她划出了一道血痕。
陈铎中了七刀后断气,她帮他还回去,一刀都不能少。
一招未至,一招又紧跟着接上,阿幼的攻势愈发猛烈,她像一只饿极了咆哮的头狼,而唐裕便是她眼前的猎物。
“不知死活!”唐裕先前只用了七八分功力,并未使出全力,可眼下若是不全力应对,实在难以脱身。
他全力刺出一剑,阿幼翻身躲开,却仍旧被他的剑锋伤了眉骨,一道艳丽的红痕挂在她涂满白粉的眉梢,紧接着血珠缓缓落下,将要流如眼底时,她抬袖拂拭。
“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走还来得及。”唐裕并不想亲手杀他,他所做的一切,自有他的目的,不杀她也是为了那个目的。
阿幼仿若未闻,手中的招式不停,仿佛不知疲惫格外地兴奋,近乎癫狂。
唐裕毕竟上了年纪,逐渐有些体力不支,虽然还能应对,但越发跟不上阿幼的招式。
他不再留情,剑刃刮过阿幼的手腕,下一刻挑飞了她手中的短刀。
他以为没有兵器的阿幼便会停手,可是她只停了一瞬,便赤手空拳地追击上来。
阿幼被他一剑刺在右肩,她单膝跪地,剧烈的痛感却让她愈发清醒,没有兵器,打不过他的……
唐裕显然还是手下留了情,若非迫不得已,他真不想亲自取陈阿幼的性命。
“丫头,你为了陈铎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可你知不知道,陈铎收养你本就不是单纯的出于善心。”
若是阿幼一开始并不知道,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感觉出了什么,可是那又如何,这并不妨碍她为父报仇。
尽管陈铎或许是为了某种目的,可照顾她的一点一滴都是真的。
阿幼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又被他用剑刃压下,“我杀了他是在帮你啊!”
阿幼一言不发地握紧了拳,她在找时机,找一个他没有防备的时机,好一招致命。
看着她的眼神,唐裕没来由的心虚,“你若再执迷不悟,修怪师叔无情了。”
忽然间,寒光闪过,唐裕急忙躲闪,然而刺骨的冰冷袭来,阿幼缓缓抽出刺入他后腰的那只锋利的簪子。
他动了动唇,迟疑地说:“趁人不备,陈师兄还真是把你教的好。”
阿幼冷然道:“我只要你死,不管用什么方法。”
唐裕提剑反击,此刻阿幼已几乎精疲力尽,手中也没有趁手的兵器,根本无力抵抗。
眼看着这一剑便要刺中阿幼的胸口,转而却被沈昭用刀挡了下来。
他另一手环着阿幼迅速后撤,一直到了安全的地方。
唐裕双目猩红,说道:“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唐裕被逼急了,也顾不得之前的图谋,今日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沈昭将阿幼推到一旁,自己独自应对。
他会武皆因武阳侯是武将,寻常防身便罢,但应对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显然有些吃力。
阿幼方才与唐裕交手时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弱点,此刻旁观沈昭与他交手,忽然耳清目明。
“沈昭,他左腿有疾,攻他下路。”
沈昭意会,再度出手时不再执着于取他性命,而是死定住他左腿,几番交手后,的确轻松了不少。
可即便是这样,沈昭也未必能打得过唐裕。
阿幼有些急切,这样下去不行,一但沈昭败了,他们俩都得死。
若是她孤身一人,死便死了,可是沈昭来了,她不能让他有事。
危机之时,登天楼似乎震动的更加剧烈了,显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若是楼塌了,他们恐怕都要葬身于此。
越是紧急的时候,阿幼表现的异常冷静,她脑海中回想起陈铎的话,“乖女儿,要是你想打败一个比你强的人,你会如何做?”
那时,她刚刚跟着陈铎练完功,两人坐在草垛上看太阳落山。
阿幼歪了歪头,稚嫩的声音回答:“嗯,阿幼拼命拼命练功,等有一天阿幼更强了,就能打败他了。”
陈铎笑了笑,说:“傻丫头,爹是说如何以弱胜强。”
阿幼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紧接着听到陈铎说:“先找到他的弱点……”
没等他说完,小阿幼抢着回答:“然后攻击他的弱点。”
陈铎微微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对,但不完全是,单单攻击对方的弱点,并不能打赢他。还得卖破绽给他,让他放松警惕,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阿幼找到了自己的短刀,她紧紧盯着唐裕。
忽然间,她迅如闪电,直击至唐裕身后。
只是这一击并没有什么威力,被唐裕轻松躲开。
唐裕与陈铎师出同门,他有很多武功路数阿幼也知晓,此刻他跟阿幼都受了伤,唯一没有受伤的只有沈昭。
且沈昭天赋异禀,学的很快,阿幼让他攻击自己的左腿,沈昭招式紧密,招招不落,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阿幼再看出些什么来,唐裕唯恐自己难以应对,必须得先让她闭嘴。
趁着阿幼失力后退之时,唐裕朝她袭击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