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多问,连连应是。
送走李慕慈,阿幼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找榻,连衣服都没力气换,直直地躺了下去。
李璟跟过来,瞧着她痛苦的神情,蹲下身子趴在榻边问:“阿幼,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还是叫御医来处理一下吧。”
没跟李璟说过,她以前受过很多伤,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已经这么晚了,现在去叫御医,肯定又会惊动李慕慈,到时受伤的事不好解释。
“不用,我太累了,让我睡吧,有事明日再说。”
李璟还想说些什么,此时静兰入内,贴心地劝李璟,“七殿下,奴婢给公主殿下更衣,还请您回避一下。”
“好吧,皇姐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好好歇息。”
阿幼没回话,轻轻地摆了摆手。
静兰帮阿幼脱了鞋,又慢慢帮她更衣,什么也没问,几乎是一句话没说,阿幼觉得真是找不到比静兰更加贴心的人了……
次日,李璟从崇文馆回来,给阿幼带回了一瓶伤药。
阿幼担心她受伤之事惊动旁人,因此并未声张,也一直没请御医来瞧过,想着左右伤口不大,不上药倒也能好,只是好的慢些。
“阿姐,给……”
阿幼接过药瓶,左右打量,药品不大,但很精致,里面是白色的粉末,闻着是草药香,不是寻常的金疮药,阿幼问:“谁给的?”
李璟犹豫着回答:“是沈昭。”
阿幼平静地拒绝道:“明日还回去吧,用不着。”
一听这话,李璟有些着急了,“皇姐,你的伤总不能不管,要不还是叫御医来瞧瞧吧,父皇问起,就说是不小心伤的……”
不小心,阿幼伤在肩膀,得多不小心才能伤到这个地方,况且御医一看便知这是怎么伤的。
静兰劝道:“殿下,要不还是先让奴婢给您上药吧,小殿下说的对,总不能一点不管呢,万一溃烂生浓就糟了。”
那日与沈昭说了那般绝情的话,她现在哪里好意思再收他的东西。
“还回去吧,静兰,我记得平英殿里好像有金疮药,去找一找……”
李璟觉得,自己这个皇姐是真倔,却又对她无可奈何,不过看样子,她是真的要和沈昭决裂。
最开始知道他们之间的私情时,李璟是有些不高兴的,现在他们真分开了,他又似乎觉得有些遗憾。
静兰找来金疮药,为阿幼换药时,无意间提起半月后奚族来使一事。
“听说近日平林殿下身体不适,一直未能医好,再过两日,皇后娘娘便要将平林殿下送去万安山的寺庙休养……”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奚族来使的时候就病了,这明显是想躲着和亲这事儿。
而今宫中适龄又尚未出嫁的公主只有两位,与奚族王子和亲总要是其中一位,不是平林,便是平英。
况且程问雪必然也会想方设法地将和亲这个事落在阿幼头上。
一来平林是她亲生女儿,远嫁和亲,她自然舍不得。二来,先前刺杀阿幼不成,若是能借着和亲将她赶出东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静兰提议道:“既然平林殿下可以借病躲避和亲,那您也可以,殿下,要不您也装病,咱们去山上躲躲……”
病哪是那么好装的,还得买通御医,万一被发现了,便是欺君之罪。
况且这种时候,就算阿幼真的病了,李慕慈也未必肯放她离开。
阿幼没什么选择的权利,若是不想和亲,还是得让奚族王子阿咄剌自己提出来才好。
不过先前听说阿咄剌的种种事迹,阿幼猜测他应该是个心性孤傲,目下无尘之人,他最讨厌的应当是事事被旁人压他一头。
若是能惹他厌恶,而阿咄剌又没的选,想必阿咄剌会主动提出拒绝和亲。
“听说郊外有个皇家狩猎场?”
静兰点头,“是,每至春时,圣上便会带着皇子与百官到狩猎场围猎,胜者可向圣上要一件东西,什么都行。不过今年都快入夏了,圣上还没提前狩猎一事……”
静兰帮她上好药,阿幼合衣后,说:“估摸着父皇是在等奚族王子来。”
等奚族王子来了,再举行狩猎活动,一来可以邀请奚族王子及使臣参与,二来也可以顺便试探试探这个奚族王子,究竟有何神通。
那么这次狩猎,她也一定要参加,阿幼想,若是自己能在狩猎中一举赢下阿咄剌,顺带羞辱羞辱他,他定然打死都不会与她和亲,到时和亲的难题便迎刃而解。
当然这些还只是阿幼理想的结果,究竟这个法子能不能行,还得先见到阿咄剌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