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人”是谁,我没什么头绪,格温女士说他是新一代的“黑魔王”,但“黑魔王”对我来说同样是个新鲜名词。
格温女士揉乱了我的头发,说我目前不知道这些也无所谓。
她拿出了林西女士从美国寄来的照片,我看到赛格先生的书店翻修了,大家伙过得都相当不错。
这是我和林西女士的交易,看来她的确是一个守信的人。
除此以外,格温女士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实话实说,自从我来到格林家的庄园,见到格温女士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我被那群格林们关在阁楼里,每天都被迫学习那些纯血小巫师都必须知道的东西,他们试图让我短时间内补上其他小巫师花了十几年才学到的的魔法世界常识。
“他们对外说你是因为体弱多病才一直没出去见人的,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有一个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小巫师。”格温女士说。
我就知道这份工作不像林西女士口中的“过家家”那么简单,从她要求我第一步先把“见鬼”改成“梅林”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不会把你关太久,你马上就十二岁了,他们会把你送去霍格沃茨上学。”格温捡起躺在我脚边的书,看到封皮上“纯血巫师历史”几个大字后又扔了回去。
我知道霍格沃茨是什么,《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也在他们给我列的必背书目里。
不过,“上学”这两个字还是让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我从没上过学,好心的赛格先生愿意收留些可怜的孤儿,但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他没有把孩子们送进学校的实力。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她笑了起来,“不,不需要,孩子。你只要扮演好玛蒂尔达·格林就可以了。”
“那么……”我斟酌的开口,“我是应该去斯莱特林……”我知道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尤其了解斯莱特林,因为格林家几乎所有人都出自斯莱特林,并以此为豪。
“那倒不一定,”格温女士有点调皮地眨眨眼,“这也不是你能选择的。不过,做你想做的事就可以,孩子有任性的权利。”
格温女士有自己的事要做,她和格林家的这群人是不一样的。
虽然她不会告诉我她在做什么。
鬼使神差般的,我把手放到了胸口,“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这极大地取悦了格温女士,她哈哈大笑了起来,又摸了摸我的头,“还不是做出选择的时候,孩子是不需要选择的,”她望着我,脸上还挂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惆怅,“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天塌下来还有大人顶着呢。”这是她临走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身为一个孤儿,为了活下来我基本没有什么选择,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不用选择也是一种幸福。
我想我有一点喜欢格温女士了。
在阁楼的生活其实还不错,每天吃喝不愁,也不用端盘子刷碗。唯一苦恼的是那些枯燥的书籍,不过虽然理解起来稍有困难,但仅仅是把它们囫囵吞枣地全背下来,对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真正令人难过的是音乐的缺乏,格林家的庄园里几乎没有音乐的影子,这让一个“纯血”美式街头女孩简直难以忍受,就像鱼离不开水,我的生活也离不开摇滚!
我又回忆起自己在赛格先生的书店里过的最后一个生日,赛格先生送了我一张黑胶唱片,我们那群小孩都围在那台有点老旧的唱片机前,舔着干涩的嘴唇等着激动人心的音乐响起。
我曾怀有私心地建议赛格先生买一些新唱片在店里播放,“那些老唱片别人早就听腻了,新鲜时髦的音乐才能吸引到更多的顾客!”
但赛格先生精打细算一番后谨慎地拒绝了,他宁愿每个月进一批根本卖不出去的新书,也不愿掉头踏入唱片店。
“买了新唱片这个月就进不了新书了。”他摇着不剩几根头发的脑袋。他宁愿吃不上饭也要进新书的,据他所说那是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
但我生日那天他破格给我买了一张新唱片,店里从没有孩子得到过这种待遇,这让我有点感动,虽然或许我实际更想要一块可以吃的草莓蛋糕。
There are places I'll remember/
All my life though some have changed/
Some forever not for better……
我躺在阁楼的地板上轻声哼唱,望着小窗里透进来的月光。
我可是来到了英国,该是那群喜欢披头士的家伙们羡慕我才对。
我慢慢沉入了梦乡,梦里遇到了还没解散的披头士乐队,并挨个和他们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