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卢平连续三次在抽鬼牌游戏中成为输家并进行了三次“Truth or Dare”后,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被联手针对了。
而且所有的问题都是有关狼人的,我大可以简单地认为这是万圣节特典,但我的理智却先一步给了我一个略显疯狂的猜测——
他们怀疑卢平是狼人?
但是如果联系到卢平同学好像每个月都会在月圆那几天请假,那么这个猜测似乎也不是毫无依据的荒谬。
大部分人都去参加万圣节晚宴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目前就只有我和四个掠夺者们。
我终于意识到我似乎和他们格格不入,并开始坐立难安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卢平第四次把最后那张鬼牌放到了桌子上。
“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他平静地说,我从他灰绿色的眼睛里读出了平和与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但我不是很平静,我认为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出现在任何一个该死的地方除了这里。
于是我猛地站了起来,大声打断了他的话,“等等,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也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们瞧这里随时有不想参加晚宴的格兰芬多学生溜回来,你们要谈正事的话我正好去门外给你们望风!”
但是卢平依然平静,并且温和地望着我。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并没有忽略我的存在,而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自己人?真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的,玛蒂尔达。西里斯很信任你,而我愿意信任西里斯。”他的脸上是那该死的、标配的温和笑容。
卢平同学直呼了我的教名,但我实在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件小事。
我向另外三个掠夺者望去,他们都用那种友好的眼神望着我,默默肯定着卢平的话。就连那个胆怯的,始终不敢跟我对视的,好像是叫彼得还是什么的家伙,都小幅度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想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的大脑里有一团乱麻。
“而且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卢平依然平静地说着。
他的平静打败了我,于是我沉默地坐了回去。
卢平的视线在我们之间环绕了一圈,然后缓缓地说:“如果你们的猜测和我认为的是一样的话,那么我的答案是……是的。”
他垂下了头,我意识到周围安静了大概一秒,接着那三个家伙都围上去,用各种别扭的姿态,(好吧可能只是我看着别扭,他们男生间的相处就是这个模式),说着蹩脚的安慰话,甚至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另眼相待,他们依旧亲如手足。
“只是一点毛茸茸的小问题罢了,我保证那什么都影响不了!”
我不确定这句是哪个掠夺者说的,因为我的大脑还处于一片混乱呢。
我不理解卢平同学为什么轻易地把这个秘密说出口,要知道巫师世界的狼人可跟那些麻瓜漫画里的不一样,这些巫师们对狼人抱有极大的敌意和排斥,认为狼人是没有理智只会袭击人类的怪物,甚至认为他们不配活着。
他知道身份暴露会发生什么吗?即使只是没有证据的传言,也足够让他从普通学生变成过街喊打的老鼠。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时就应该死不承认,就像我要是被人发现不是“格林”,在被板上钉钉之前也绝不会松口,更别说主动告诉别人!
就算……就算他是如此信任他的朋友们,那也不应该……至少不应该……告诉我?
“玛蒂尔达。”
我循声抬头,正对上卢平那双弥漫着水汽的眼睛。
我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个感人的画面,可怜的狼人终于鼓起勇气对他的朋友们承认了自己受人唾弃的身份,而他的朋友们没有一个选择抛弃他。
我是唯一不和谐的音符。
卢平问我:“我可以知道你对狼人的看法吗?”
这个善良的可怜人,还来不及享受自己得到的难得的善意,就忙着向他人释放善意了。
“我对狼人没什么看法,就像我对人类也没什么看法一样。”我僵硬地开口,“我不认识每一个狼人,我只知道我的同学莱姆斯·卢平,是一个善良、细心、聪慧、谨慎、勇敢……”
好像全身上下的血都在往我脸上涌,它的温度现在高的不像话!
“够了!我编不下去了!说到底我们根本不熟!我太饿了,我必须得去礼堂吃点东西,我饿昏头了,今晚什么也没听到!”
我自言自语着,大步走出了休息室。
至于卢平的具体身世、狼人什么的,我完全不想知道。不过我今晚也确实知道了一些事。
第一,我感受到掠夺者四人间的友谊比我以为的要深厚的多。
第二,詹姆斯和西里斯这两个混蛋确实有那么点闪光点。
第三,我咬牙切齿地想,莱姆斯·卢平不愧是个格兰芬多!
“玛蒂——”西里斯追了出来。
看到他我更生气了,全都是他的错,他们大可以挑一个合适的时机询问朋友的秘密,却偏偏要扯上我!于是我先发制人。
“你们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我!”
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因为……因为我相信……我们都很信任你……”
哈!多么沉重、多么令人感动的信任啊!在你给你信任的朋友分享秘密的时候,在完全相信他们会为你保密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否愿意听到这个秘密,又是否愿意承受这份信任呢?
“信任?你才认识我多久?你很了解我吗?你以为我们很熟吗?”
可笑,别说我们只认识了不到两年,就是认识十年都不敢说能完全了解一个人!
我尖锐的话语变身成一把把刀子向西里斯扎去,我看到他不知所措又受伤的表情,湿漉漉的眼睛像一条大狗一样可怜地望着我,我几乎要心软了,但愤怒还是占据了上风。
“你迟早会为自己的愚蠢和傲慢付出代价!”我冷冷地留下这句话。
这次他没有再跟上来。